“知州稍待。”
守门的军士硬邦邦的拦住了陈志,气得陈志只想踹门。通判劝道:“知州,他是使者,咱们可没干涉的权利。”
这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陈志却不是那等人,他在外面踱步,呼吸渐渐急促。
稍后得以进去,陈志就看到了和饶春来在一起的沈安。
“待诏,那耶律俊……阴狠毒辣,不可啊!”
陈志一边说一边盯着饶春来,那眼神恨不能把他给剐了。
“皇城司以往在他的手中就吃了大亏,要去也是饶春来他们去,您是使者,犯不着……”
陈志是好心,所以沈安不能恶语相向。
于是他就笑道:“陈知州放心……”
陈志强忍着怒火道:“这如何能放心?您是使者,若是折损在雄州……那……那……”
你沈安要是死在了耶律俊的阴谋诡计之下,我陈志倒霉不说,大宋也会灰头土脸。
“上次是谁……好像就是皇城司的人吧,对,就是饶春来的前任,也是去和耶律俊会面,回来后就病了,几日就去了……待诏,去不得啊!”
他痛心疾首的在劝说着,而且还有理有据,一般人听到这里肯定都心虚了。
饶春来都觉得沈安该心虚了,他也做好了不能交换俘虏的准备。
沈安淡淡的道:“人说大宋没有大丈夫……”
腾的一下,陈志的脸就红了起来。
这话若是在汴梁说,沈安保证会被喷的体无完肤。
可这里是雄州,辽人就是这么讥讽大宋的。
——宋人都是软蛋,没有大丈夫!
饶春来也低着头,心中的那股子羞辱感让他握紧了双拳,恨不能冲过拒马河去杀敌。
“辽人说大宋柔弱,西夏那个叛逆也说大宋柔弱……”
沈安的眉头渐渐皱起,周围的人不禁都站直了身体。
沈安叹道:“大宋需要大丈夫,我虽年少,此刻却代表着大宋。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屈辱中死去……活着是一种庆幸,但在长刀和马蹄的威胁之下活着,那我宁可死去……”
那些军士的脸上涨红,都握紧了刀柄,眼中的杀气几可直冲云霄。
他缓缓看着室内的人,说道:“汴梁的风都是温柔的,那里养不出浩然正气,更养不出慷慨悲歌。我看不到铁,也看不到血……努力吧,每多一位大丈夫,大宋就会多一份希望。”
他拱手道:“诸君,努力。”
他当先走了出去,饶春来和付锐他们随后。
陈志缓缓回身,只觉得胸口那里有一股子热气在奔腾着。
他看着通判,通判连脸都是红的,甚至眼珠子里都是血丝。
沈安的话有些犯忌讳,特别是他说汴梁的风都是温柔的……
“汴梁的风都是温柔的,养不出浩然正气,更养不出慷慨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