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满面红光的道:“听闻你专心杂学,没去科举?”
门外的杨迪浑身血液都在沸腾了。
老杨家要发达了呀!
宰辅们连续夸赞了我儿好几次,这是要发达了吗?
杨彦点头,“是。杂学奥妙无穷,学生觉着一生都无法探究清楚,没有功夫再去作诗词文章……”
富弼看着他,认真的问道:“为此不能去科举为官也心甘情愿?”
杨迪在外面急得想冲进去,可门口两个大汉正在冷冰冰的盯着他,但凡敢越雷池一步,铁定会一脚踹翻。
儿啊!
去科举!
去科举啊!
杨迪恨不能叫喊出声,可他担心会惹怒富弼和包拯,到时候儿子没得好处不说,还丢了人。
“是的。”
杨彦很冷静的道:“待诏说过不管是种地还是经商,或是为官,养活家人之余,也该有些理想。学生的理想就是强盛大宋……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强盛大宋啊!”富弼恍惚了一下,“当年老夫也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只是……”
他们只是失败者,如今垂垂老矣,看着眼前年轻的杨彦,富弼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当年。
那时候的富弼堪称是铁骨头,对外交涉寸步不让,宁死不退……
“那时候啊!好多对头。”富弼苦笑道:“老夫却怕了。如今看着你等朝气蓬勃……安北。”
沈安应了一声,富弼说道:“好好的教导这些年轻人,大宋需要不计功名利禄的年轻人,别让他们走了咱们的老路。”
沈安看了他一眼,“是。”
当年的富弼和范仲淹联袂革新大宋,最终却栽了。如今暮年能看到年轻人再度出发,再度想对这个大宋做出修改,富弼的心情很是激动。
“看到他们老夫就觉得老了。”包拯也有些唏嘘,“金肥丹,神威弩,后续还有什么?老夫拭目以待。若是能弄出好东西来,富相,怎么说……”
他目视富弼,带着些许挑衅。
富弼笑了笑,问杨彦:“好生弄,回头老夫给官家禀告此事,进士出身只是小事罢了。”
门外的杨迪觉得腿有些软,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沈安开书院,可学生们咋办?
这个问题包拯早就在琢磨了,只是担心自己势单力孤,此刻拖了富弼下水,让他的心情大快。
“好,此事老夫也算一个!”
杨迪缓缓靠在门边,脸颊颤抖着,不敢相信这是大宋的宰辅。
“这是……这是相公?”
门外的大汉冷冷的看着他,“你以为呢?”
“我的儿,答应了!赶紧答应了!”
里面的人被这一声喊给惊了一下,两个大汉抓住杨迪,就准备堵嘴拖走。
“爹。”
杨彦冲了出来,沈安在后面喊道:“放开他。”
杨迪得了自由,第一件事就是进去行礼,然后谄笑道:“见过二位相公,见过待诏,小人杨迪……犬子年幼无知,小人代为赔罪了。”
“爹爹。”
杨迪行礼,杨彦见他这般谄媚,不禁就生气了。
杨迪瞪了他一眼,抬头道:“犬子无知,不过读书倒是上进,而且人还老实,做事认真……若是为官……定然不会辜负官家的厚恩,二位相公的恩情……小人一辈子都记得,子子孙孙都记得……”
他在外行商见过许多官吏,深知这些人的厉害,所以习惯性的又谄笑起来,“犬子到时候敢忘记,小人就打断他的腿……”
别人帮助你,千万别忘记,十年二十年,一直到子孙都不能忘记,有能力时一定要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