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月点头。
说书算是大宋新起的一个职业,而且首先发端于石头记这本书。
先生手握一把折扇,指着虚空说道:“那些辽人都疯了般的冲过去,大宋将士们纷纷射箭,一时间漫天血色啊!”
“……包相站在城头上对耶律洪基喊,耶律洪基,今日老夫就在此等你,若是有胆,你只管来!”
“好!”
食客们都纷纷叫好。
晏月见他们面色通红,兴奋的不行,就笑道:“当初我在西北听到这个消息,也是高兴的不行,当晚就喝多了。”
“女子要少喝酒。”陈忠珩一本正经的道:“喝多了不好……”
“西北苦寒。”晏月淡淡的道。
这是不高兴了?
陈忠珩赶紧补充道:“这是安北说的,他师承邙山神医,总是不会错的。”
晏月讶然:“沈县公还有这等本事吗?”
“是啊!”
“……那沈县公令人打开城门,率领大宋勇士冲杀出去,他手持一把黑色的长刀,无人能挡啊!那辽将冲杀过来,想生擒沈县公,可两人只是一个照面,辽将就被沈县公一把抓了过来,然后丢在地上,喝令绑了……那耶律洪基得了消息,不禁仰天大哭,然后喷了几口血……这便是沈县公活擒敌将,气煞耶律洪基……”
“好!”
夜色渐渐深沉,街上的人依旧不少。
樊楼处处灯火通明,笑声不绝于耳,堪称是高朋满座。
陈忠珩拿出了牌子,马上有人领着他们去了楼上。
“就是这里,这便是某这里最好的客房了。”掌柜很殷勤的介绍着情况,“回头每日三顿饭,想吃什么您只管吩咐。”
晏月拱手,“多谢了。”
掌柜笑道:“如此某便不打扰了。”
等他下去后,晏月看着陈忠珩,“你会欠人情……”
作为商队的头领,晏月深知人情不好欠,今日的享受,很有可能化为明日的烦恼。
“这个不算什么。”陈忠珩笑道:“某和安北交好,他的事某尽力,某的事他尽力,不论高低。”
晏月见他说的诚恳,就点头道:“只是我却亏欠了你……”
“你说这个……”陈忠珩涨红着脸,“你说这个是看不起某吗?”
内侍少了家伙事,心中格外的敏感,也脆弱。
晏月轻叹一声,“我只是个在男人堆里厮混的女子,和男人打架,和男人抢生意……许多时候我觉着自己就是男人……谁能看得起我这样的女子?”
“某!”陈忠珩向前一步,然后低下头,“你很好,某知道的,你很好。”
他只觉得胸中有火焰在燃烧,烧的他浑身难受。
“你有事只管来寻某。”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却自惭形秽,“西北那边难熬,你……你以后莫要那么辛苦。”
晏月点头,“好。”
她说了好?
陈忠珩欢喜的抬头,看着这张有些微黑的脸,笑道:“你以后想在汴梁定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