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谦笑着问道:“可是你等偷偷把战马带出去的那次?”
那次这些学生们把战马偷偷带了出去,回来后说是去踏春。
事后才惩罚是必须的,可当时学生们看着却不像是踏春归来的模样。
有些沮丧?
郭谦回想了一下。
“是。”
那个学生低着头道:“那次我等和隔壁在城外比试了骑术,最后是箭术……”
呃!
郭谦微笑问道:“如何?”
至少能打个平手吧?
他看了一眼边上的武学教授。
那厮昂首挺胸,显然很有信心。
对于太学而言,战争离他们很远。
远的就像是一个符号。
不提就想不起的符号。
那学生抬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茫然。
郭谦心中一个咯噔,心想莫不是输了?
输了就输了吧,只要不是太惨就行。
“他们的骑术……阵列整齐,还能领先咱们一大截。”
完败!
“那箭术呢?”
郭谦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发颤。
颤音在唱歌时很有感染力,可在此时却让人觉得不安。
“箭术……”学生低下头,“咱们输的……他们大多能中靶,咱们的好些都偏了……”
“偏多少?”郭谦觉得还有希望。
“脱靶了。”
学生忍不住落泪了,“我们……完败。”
骑术完败还能找借口。
可箭术依旧完败,那就是全方位的失败落后。
郭谦想起了自己多年的努力,不禁老泪纵横。
就这么输了?
“先前官家说什么还好,看来就是宽慰。隔壁的领先咱们许多,官家……对了,官家还在隔壁吃了早饭,可中午却不肯在咱们这里用餐,祭酒,这就是区别了。咱们这边被嫌弃了……”
陈本在喋喋不休,郭谦看过去,见他神色正常,可眼神却有些不自然,甚至是在躲闪,就知道他也在经历着巨大的打击。
“我们都输了。”他这么说,还伸手去拍陈本的肩膀。
“……不过没关系,咱们能赶上去,回头下官……”
陈本还在喋喋不休。
郭谦按着他的肩膀,“我们都输了。”
“我们还能……”陈本的脸涨红着,就像是生气的孩子。
“我们还能迎头赶上。”
他不肯认输,正如同多年来的那样,他不喜欢那些没有奋斗精神的学生。
“我们不能。”郭谦吸吸鼻子,“沈安是名将,咱们这边能请谁来操练学生?武人吗?那些武人可能赶上沈安。赶不上。所以,咱们都输了。”
陈本涨红着脸,“可……可咱们可以去求官家,让官家派出最好的武人来!”
“你依旧不死心!”郭谦松开手,转身看着那些茫然的学生,喃喃的道:“韩琦他们出征都要带着沈安,为何?不是要带沈安去立功。因为大宋每战必胜的只有他。那不是带挈,而是……心虚,所以要让沈安去压阵。你明白了吗?若论武功,我们永远都比不过隔壁。”
“可笑老夫先前还抱着希望,想着压隔壁一头。如今老夫清醒了。”
郭谦苦笑道:“散了吧。”
嘭!
依旧是跺脚,可声势却小了许多。
“我们……”郭谦再度回身,看着陈本,微笑道:“年轻人很厉害,我们要努力。”
“好。”陈本觉得自己的心很痛。
那种努力过后依旧被碾压的痛苦让他倍感虚弱。
一个教授在边上说道:“隔壁的好像有些学生去了三司,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
郭谦回身,这几日他埋首值房,整理了一下下半年要做的事儿,所以不知道此事。
陈本抬头,说道:“好像说是借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