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诲和几个官员正在前方缓步而行,因为他们穿着官服,百姓都离着一定的距离,所以很是肆无忌惮的说着这些事,却不知王雱就在后面。
“无耻之尤!”
吕诲听到这个声音,马上举手,示意噤声。
众人回头,见到是王雱后,都松了一口气。
在对头的面前说坏话不算什么,比这个更恶毒阴险的都有过。你要是不满意,那大家就来玩玩,看看谁的手腕更厉害。
“王元泽,见到我等不行礼吗?”
一个微胖的官员沉声道。
“吴兴,你何时和吕诲搅到了一起?”王雱冷笑道:“你乃龙图阁待制,是了,你担心安北兄此次灭国之功太大,归来必然会寻个封赏,他再升职就是龙图阁待制,正好顶掉你这个庸庸碌碌之辈,所以你慌了?于是就和吕诲等人在图谋阴安北兄。可却不知道隔墙有耳。”
吴兴淡淡的道:“一派胡言!”
这东西怎么说呢?
这时候你要想抓证据就得抓字面证据,几句话……你难道能留存他们的声音?
所以这等指控大伙儿只是哂然一笑罢了,没谁当回事。
可王雱是谁?
“吕知杂在御史台厮混良久,和安北兄数次交锋,都灰头土脸,如今这是想效仿赵高指鹿为马,顺带想害死安北兄吗?”
此刻见他们争执,周围的八卦党们才敢过来围观,听到这话后,不禁都呆了。
吕诲的面色一冷,这才知道王雱的阴毒。
赵高是谁?
先秦的亡国祸首。
他先是和李斯合谋,伪造诏书逼死扶苏;随即扶持胡亥继位;最后他翻脸一击,弄死了李斯,独掌大权……
把吕诲比作是赵高,是暗示他准备祸乱朝政。
而跟着吕诲的这几名官员,不言而喻,都是祸害。
只是一番话,王雱就成功的给吕诲几人扣了个帽子,让他们膈应的想吐血。
这便是阴毒!
吕诲在强忍着狠抽王雱一顿的想法,边上的吴兴却被激怒了。
沈安目前是直龙图阁,正七品。而吴兴的龙图阁待制却是从四品,按理不可能直接飞升上来的。
可架不住沈安是灭国之功啊!
按照官家的尿性,说不定真会让他飞升上来。
龙图阁待制定员四人,目前没空缺。
王雱的话就是毒箭,刺中了四个龙图阁待制中最没能力的吴兴。暗示官家会拿下他,让沈安补上去。
他慌了,继而恼怒,在怒火的驱使下,奋力挥拳。
这等官场辩驳,赢家得意,输家沮丧,回去慢慢修炼,下次扳回来就是了。
这是规矩。
可吴兴却破了这个规矩,让王雱猝不及防。
呯!
王雱的额头挨了一拳。
他皱眉看了一眼吴兴,然后仰头,重重的倒了下去。
吴兴保持着出拳的姿态,呆呆的看着倒地的王雱。
王雱倒地后就再也没动弹过,有人在边上尖叫道:“这是书院的王元泽!”
吕诲皱眉道:“王元泽口出不逊,你是气愤不过出手,无碍,抬去送医就是了!”
吕诲觉得问题不大,吴兴也觉得问题不大。
而早有人一路把消息送去了王家。
左珍一听就愣住了,然后木然问道:“官人可还好?”
来报信的认识她,“一直没醒呢,后脑勺一个大包,郎中说怕是难说……左娘子……左娘子?”
左珍嗯了一声,问道:“谁打的?”
她问的很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