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想到了此次北伐的粮草损耗,韩绛在禀告时一脸死了老子娘的肉痛。
但韩绛说最大的损耗还是在运输的途中发生的,也就是人吃马嚼。
哎!
当时他还为此唏嘘不已,觉得代价太高了些。
可若是大宋到北方的道路全是这等水泥道呢?
赵曙激动了。
“韩卿,若是从这里到燕山路全是这等道如何?”
韩琦斩钉截铁的道:“那臣敢断言,此后塞外异族再想入侵大宋,那就是难上加难了。不,再也不可能了!
只要大宋兵器精良,将士操练有方,将领得力,即可立于不败之地。加之有这等道路的存在,不管是汴梁还是南方的钱粮军械,都能快速的送到北方大军之中,到了那时,敌军尚未进攻,我军已然枕戈待旦,兵精粮足,如此还不能胜,那统军之人当杀之!”
曾公亮补了一刀:“原先去北方要一个月,有了这等道路,半个月即可,若是不能胜,那就是酒囊饭袋,该杀!”
“是啊!该杀!”赵曙欢喜不已,“当初沈安说书院有这等好东西,我不以为然,总觉着年轻人刚封了国公,正是踌躇满志的时候,就想标新立异,谁曾想他真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欢喜啊!”
赵曙真的是欢喜不已,看着沈安,突然觉得这厮竟然眉清目秀的。
他又想起了自家的大儿子,觉得也还不错。
年轻人都比朕强啊!
他有些沮丧,但随即就振奋了精神。
沈安被夸赞只是微微一笑,看着特别的云淡风轻,不,是淡泊名利。
这时开封府的衙役和军巡铺的人都来了,在街道两边拦着百姓。
那些百姓看着沈安的模样,有女子赞道:“沈国公好气度。”
沈安闻言看过去,就见一妖娆女子正在冲着自己笑,就板着脸。
然后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看到沈安这般淡定,赵曙的满意就更多了几分,“朕当初给了你国公之爵,最担心的是你就此心满意足,随后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可今日见了这条路,朕不胜欢喜。”
他真的很是欢喜,觉得政事堂后继有人了。
沈安说道:“官家,人生而有灵,这是何等的幸运,可人生而数十年,就要撒手西归……”
正准备夸赞他的韩琦等人面色一僵,都有些惆怅。
人生数十年,我等已经过了大半,黄土都埋到了脖颈,可看看沈安还是风华正茂,让我等老汉情何以堪呐!
关键是沈安年纪轻轻的就做出了这般多的功绩,让韩琦他们觉得自己的前半生当真是白活了。
沈安吩咐是没看到宰辅们的幽怨,继续说道:“吃喝只是一时的欢愉,过后却是孤寂空虚,臣觉着唯有秉承正气才是正道。人生数十年,当老去时,臣会想着今日,回想着这数十年臣做了些什么……
在臣死之前,若是能说此生为大宋的强盛而不懈努力,那么死而无憾了。”
沈安一脸正气的站在那里,赵曙和宰辅们都被这番话镇住了。
“死之前回顾这一生,说得好!”
赵曙目露异彩,“多少人一生蝇营狗苟,让这等人来看看沈卿,听听沈卿的这番话,他们可会惭愧?可会幡然醒悟?”
韩琦赞道:“这番话老夫听了觉着耳熟,是了,老夫午夜梦回时,也想过此生,老夫这一生可谓是为了大宋而呕心沥血……”
这个老不要脸的家伙!
沈安觉得韩琦的脸皮比赵允让的还厚。
包拯觉得韩琦就是政事堂之耻,他听不下去了,就打断了韩琦的自吹自擂,“官家,这等路面……也不知造价几何,臣在想,沈安虽然有钱,可这条路修下来,怕是也元气大伤了吧?”
这是在为沈安要钱。
啧啧!
韩琦被打断了吹嘘很不爽,看着包拯摇头叹息。
赵曙一想也是,“我就想着欢喜,却忘记了这路的价钱,若是太贵,怕也是修不起。”
众人都看着沈安。
沈安笑道:“此事吧,这条路的成本主要就是水泥。”
“水泥的造价几何?”
“这个臣还没算,不过臣就列举一番吧。”沈安说道:“首先是石灰石和黏土,再来点矿渣就好,这些东西用水磨磨成粉末去煅烧,煅烧之后还得磨,最后出来的就是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