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生如何知道!不过包公这案子,恐是审不下去了。”
事实上,五爷也看出来了,胡侍郎行事颇为强势,他抓着没有证据这一点,即便有刘正顺拍着胸脯力证自己说的是真的,包大人也没办法当堂判刑。
于是胡天伦原还关回牢房里,胡侍郎原本要走,却被包公留了一步。
“包大人还有何事,老夫衙门还有些公务需要处理,恐不能久呆。”
包公便也直言道:“胡侍郎,你可还记得三年前八贤王曾经将西域进贡的七巧杯转赠与你?”
却原来,刘正顺下定决心入宫求药,包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亲自去了一趟八贤王府,八贤王听说要用七巧杯救人,自然愿意出借,只是早在三年前,他就将这杯子转赠给了好友胡本初。
胡侍郎的大名,便是胡本初。
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包公也是没有想到。
胡侍郎一听包公的请托,也没说拒绝,只道:“包大人稍待片刻,待老夫见过犬子之后,再作回应。”
其实也就是去找糟心儿子确认一番,如果真不是儿子投毒,胡侍郎自然愿意出借七巧杯救活云仙,这样儿子下毒的罪名也就没了。
如果真是天伦所为,胡侍郎心里也颇不是滋味,一路上去牢房都心神不宁,待见到儿子,看到他苦苦囔囔的模样,心里更是酸涩无比:“都是为父太惯着你了,为父没有太师的权势,却纵得你这般为非作歹,当初你看上了徐家小姐,为父舍了老脸去求官家赐婚,原以为你能收心,谁知道人娶回来没三个月,你又往外跑!早知如此,为父定不会进宫替你求这门婚事!”
胡天伦却哇哇大叫起来:“我也想收心啊,谁知道那徐玉娘空有传闻,要美貌没美貌,要才情没才情,连弹琴都不会,性情也那么无趣,就会做些可口的糕点汤羹,这不是娶的媳妇,是找了个厨娘啊!难怪徐家搬得那么快,恐是怕我怪罪他们!”
见儿子如此冥顽不灵,胡侍郎只觉得头疼不已,哎,他其实也不求儿子能像晏公、黎御史他们儿子那般出色,但……至少也该端方些啊。
“而且爹,我真的没有杀那云仙,我杀她做什么呀,而且爹你也知道的,我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会杀人嘛!”胡天伦觉得自己口舌都要说干了,怎么就没人信他呢。
胡侍郎猛然抬头,目光难得带着肃然,只问:“你真的没杀她?”
“没有!爹,你要我说多少次!我没有杀人!气死我了!都怪那刘正顺!爹,我一定要弄他!”
胡侍郎终于没忍住,一掌拍在了儿子的大脑门上:“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刘正顺两年半前你还能拿捏,现在他却能和为父同朝为官,你呢,为父替你走了多少门路,国子监的门槛为父当初都要踏平了,你却还是个白身!你还能干点什么!”
“看不起小官?胡天伦我告诉你,等为父致仕回乡,没了这官名给你威风,我看你以后能有什么大出息!”
胡侍郎说完,气冲冲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