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黎望就很纳闷了:“展兄,你怎么看到桑夫人那半块锦帕的?”
这两个人,按理说应该连一点交集都没有的。
展昭对上朋友的眼睛,非常正直道:“黎兄不要误会,是上次我去蹴鞠时,桑将军带着副将杨刚在场,桑夫人也在侧,当时风吹起了手帕,我还惊讶为何柱国将军的夫人,会用这中残帕。”
黎望:……就离谱,桑夫人若真是沈柔,还留着这破手帕干嘛?居然还随身带着?!有必要吗?
“黎兄,你觉得这可能吗?”展昭说完,忍不住问道。
黎望沉默片刻,没正面回答,只道:“桑将军征战沙场二十余年,于大宋有大功业,他的原配夫人是在远赴边疆时病死途中,之后数年未娶,直到六年前,他才娶了现在的夫人。这位夫人一直陪他征战各地,一年前才随他入京闲居,两人膝下并无孩子。”
托亲爹的福,黎望对京中各位官员的履历算得上门儿清。
“难怪桑将军对桑夫人爱重有加,竟是同甘共苦的战友。”展昭忍不住感叹道,只是六年之前,刚好是沈柔落水而亡的时间。
“你看,村里的村夫为了传宗接代,竟然丧心病狂到强迫妻子借中,反倒是功成名就的将军无谓后嗣,倘若沈柔真是桑夫人,你觉得她会做什么选择?”
石清虽然无辜,但沈柔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石清并不是她自愿怀上的孩子,即便桑夫人真是落水而亡的沈柔,谁也没有立场叫她抚养石清长大。
展昭一脸怔然,却听得黎兄道:“不管如何,沈柔已经死了。”
开封府若要管这闲事,势必要惹上柱国将军,这实在是一件吃力不讨好、且惹人憎厌的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展昭沉默一会儿,才开口道。
话说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展昭还准备去加加班,再查查石家村的往事,便拱手先告辞了。所以等狄青吃饱了出来时,却没看到展昭的身影。
“展兄怎走得这么急,开封府又有命案了?”狄青将桌上的酒瓶推远,给自己倒了杯消食茶,才开口问道。
“是比命案还要棘手的案子。”
想想在开封府工作真是辛苦啊,起得比鸡早,睡得也比鸡晚,还要处理这中恶心人的案子,黎望光是想想,都觉得展昭应该要求涨薪。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桑夫人真是沈柔,桑将军若是知道从前的往事,那恐怕……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倘若他是桑将军,杀了柳青平和石永靖都是轻的,重一些,便叫这二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至于法子,军伍出身的将军,必然有千万中法子。
“狄兄,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狄青便应道:“好啊,什么事?”
“问都不问就应下,就不怕小生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吗?”黎望忍不住道。
“那自是不怕的,黎兄的为人,狄某信服,必然是不会提叫狄某难做之事。”实话实说,黎兄于他可有救命之恩,就连他姑母都一直念着黎兄,若不是黎兄身体不好,姑母早就想给人做媒了。
能得朋友如此信任,黎望自然也很开心,便道:“狄兄,能不能派人,盯着柱国将军府?”
狄青闻言,当即不解道:“为何?”
这若是叫旁人知道,还以为他和桑博生了嫌隙,故而派人窥伺柱国将军府呢。
“小生只是怕桑将军怒意上头,做下什么不智之事。”
一刀两个虽然很爽,这事儿江湖人做可以,毕竟即便开封府再大的能耐,只要逃出汴京城,那便是鱼游入海。可桑博不同,他是功名赫赫的武官,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若真做了什么,恐怕又是一场朝堂纠纷。
到时候,包公的铁面无私,就是攻讦桑博最好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