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善听此,终于道:“平川,你错了,那位白衣少侠若以你的描述,当是陷空岛的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行事亦正亦邪,却从不会对无知妇孺下手。但那辆马车的主人,却另有其人。”
“什么样的人?”
“咱们家惹不起的人。”
蜀中黎家,乃是百年传承的书香门第,族中子弟虽少有在朝堂的,但像是这种底蕴的人家,人脉甚广,普通人可得罪不起,况且这一代中,黎家二爷可是做到了御史中丞的位置。
督察院的一把手,乃是重臣中的重臣,别说是小小一个林家,就是开封府的包青天对上,恐怕都难分胜负。
林平川当即大惊:“那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啊?他们要是对吴家姐弟出手,岂不是……”
他越想越心焦,都有些坐立不安了。
林书善见他这般模样,忽然道:“平川,你的性子,爹最清楚不过,你为人仁善,却进退有度,这吴家姐弟既然是自愿跟人离开,按理说你不该如此焦躁才是,怎么现在这般态度,你是不是对那吴家姑娘,起了心思?”
林平川张口否认,可他的表情,却不是这个意思。
林书善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半晌,却听得他道:“平川,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过你爹我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你若喜欢吴家姑娘,爹替你去下聘,如何?”
……下聘?林平川一整个脸色爆红,他支支吾吾,最后才吐出一句:“可是我们未曾通过心意!”
林书善:……蠢儿子。
“没用,既是喜欢人家姑娘,就不要扭扭捏捏,你这个时候要是裹足不前,之后你要想再献殷勤,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林平川对义父非常信任,一听这话,当即心焦起来,他心里又是担忧吴家姐弟的安危,又怕那什么陷空岛的白玉堂会……比他更得吴姑娘的心意。
几番焦灼之下,他当即问计义父:“爹,那我该怎么办?”
“带着这个徽记,去开封府。”
林平川不解:“去开封府做什么?”报案吗?
“开封府既然将吴母收押,必然知道吴家的困难,如今吴家姐弟被人接走,你作为知情人,难道不应该去知会一声吗?”
是这样吗?
林平川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毛病,便道:“好,那我现在就去。”
林书善见他如此急迫,倒也不阻拦,只是忽然想到一事,忙把人叫住道:“你如今倒是跟你方叔更亲,这么重要的事,若爹不问你,你居然都不说吗?”
林平川没心眼啊,一听就直接道:“没有,是方叔说爹你最近很忙,不要让我拿这种琐碎之事麻烦你,爹,我下次不敢了。”
“行了行了,去吧,儿大不由爹,爹等你的好消息。”
等林平川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林书善脸上的和善瞬间一扫而空,他的瞳仁暗得能滴出水来,仿佛一下之间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深深地看着夜幕,直到夜色更深,他才叫来心腹,送出了一封密信。
而另一边,林平川很快就到了开封府门口。
只是非常凑巧的是,他刚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一辆非常眼熟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