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子啊,许仲开,你这是在逃避什么?还是说你宁可发善心对一些外人那么好,却不愿意怜惜她吴家上百口人命,当真是好一副慈悲心肠啊!
“你既不是许仲开的亲儿子,便没资格同我说话,你让开。”
方文冲出来的时候,便见师姐站起来,用琵琶一下拂开了平川。
林平川不会武功,这脚下又绊了一下,便直接往后栽去,方文见此,哪里顾不得上其他,运起轻功便往前扶助了侄儿。
但他左肩本就受了伤,此刻被个青年男子压了一下,痛得当即龇牙咧嘴起来,险些都没扶住侄儿。
“方叔,你没事吧?”
方文摇头,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先进去吧,你爹找你有些事。”
这不过是方文胡诌出来的借口,林平川却是不疑有它,其实他还想留下来劝劝吴伯母,但想想,还是先去见爹,然后叫爹出马解决问题。
毕竟他是小辈,若是在吴伯母面前留下坏印象,那就不好了。
“赵季堂,你总算是出来了。”吴玉贞讥讽一笑,然后道,“还是说,你还要否认你的身份?”
方文讷讷,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师姐,已经完全记不起十年前容貌柔美的师姐了。
是他害了师姐,这条命赔给师姐便是了。
“师姐,我们换一个地方说话吧。”方文轻声承认道。
吴玉贞本就是找上门来寻仇的,哪里会轻易跟着赵季堂离开,闻言便笑了起来:“你叫我一声师姐,我却是不敢当的,我父亲若是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悔恨收了你们两个劣徒,就算是养两只阿猫阿狗,也好过养两只会噬主的白眼狼!”
“师姐,你别这么说!”方文只觉得脸臊得慌。
吴玉贞却觉得听了一个好大的笑话,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赵季堂,你真是不要脸!事情做了还不愿意承认,你难不成也要像守节的女子一般,给你颁个贞节牌坊吗!不必废话,许仲开人呢!”
方文当即脸色一变,道:“师姐你胡说什么,二师兄十年前就已经死了,你不要说胡话。”
“我看你才是在说胡话吧,你赵季堂,无父无母,若不是我父母收养你,你还只是个乞儿,十几年前,我从未听说过你有一个姓林的义兄,能收养……杀死我全家上上下下百余条人命的你,而且还白吃白喝地养你十年,你觉得我会信吗?”
嚯,这话的信息量也太巨大了,围观的吃瓜群众本来觉得必然是误会,可现下看这两人的神色,怎么感觉好像是没找错人啊?
而且一家百口人,这人未免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不是,师姐你想错了,林员外是我离开北海时认识的,他并不知道我的过往,所以我才编了个方文的名字来骗他,你不要多想。”
赵季堂从前就不怎么聪明,一直跟着许仲开混,许仲开说什么,赵季堂就会冲在第一个,吴玉贞可太熟悉赵季堂这幅模样了,闻言就道:“赵季堂,我何时说过你那姓林的义兄,是许仲开了?”
这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方文登时就觉得上当了。
不行,不能再说下去了,他嘴皮子本就笨,根本说不过师姐,越说越离谱:“师姐,随便你怎么想,等开封府的衙差过来,我同你去衙门自首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