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还有之后吴家命案的收尾抹除痕迹,根本不是他能够做到的事情。”
这口供确实满是破绽,公孙先生方才就在说,现下听知常说起,便道:“你说得不错,可要叫这赵季堂开口说真话,却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黎望一听,当即装起傻来:“这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方才小生观察赵季堂,见其并非聪明善察之人,这口供上对于当年吴家的状况,他却是说得头头是道,大人觉得,是何人引导他这么认为的?”
简单来讲,这摆明了就是赵季堂受许仲开的洗脑过于成功,所以才会有这番表现。
更甚至,赵季堂言语里都在透露是吴家当初对不起他二师兄许仲开,所以他才会有后面一系列的举动。
怎么说呢,江湖人的普法和德育真的应该提上议程了,光传授武艺不教德行,就会养出这种不是人的狗东西。
正说话呢,却听外面衙差来报,说展护卫已经带着林书善到了公堂之上。
包公听此,便与公孙先生一块儿去问话。
黎望见两大巨头没阻止他,便准备跟上,去小屏风那边听个璧角,却未想到还没走到那边,却搁半道上,遇上了同他道谢的吴玉贞。
“吴夫人,何出此言?”
吴玉贞便道:“我一双儿女,托公子的大恩大德,才得以在叶老先生府上治病,公子之恩德,无以为报。”
这个嘛,确实跟他有些关系,不过他当初帮忙,一则是展昭跟他开口,二来也是一解五爷的好奇心,算下来,却并非是真心要帮吴家姐弟的。
“无妨,不过举手之劳,夫人不必如此大礼。”黎望见她还要拜,便道,“小生打小身子骨弱,受不得此等大礼,还请夫人莫要为难小生。”
吴玉贞眼不能视物,但对气息非常敏感,闻言也不再行礼,只勉强地笑了笑。
“夫人心中愁与恨万千,若不想笑,不必勉强自己欢笑,此番开封府出面,夫人不妨多信任官府两分。”
吴玉贞却是抱着与许仲开一同赴死的决心,她确实奈何不得他,但也要在他身败名裂之后,杀死他,替吴家百余条人命报仇雪恨。
这模样,一看就是被仇恨推着往前走,若仇怨一消,恐怕不是要大病一场,就是没了心气。只是这等时候,他也知道对方是听不进去任何话的,便也没有浪费唇舌了。
刚准备去抬步离开,黎望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道:“吴夫人,能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
“公子请说。”
“当初你托一双儿女在闹市摆摊卖画,那幅画价值二十一两三钱七分黄金,有何说头吗?”
其实这个,吴玉贞跟锦毛鼠说过,黎望也知情,但他还是再问了一遍,怎么说呢,黄金二字,现在他听来着实有些敏感。
“也不瞒公子,这些钱,乃是从前许仲开用全副身家送与我的一份新婚礼物,是一盏黄金打造的宫灯风铃,足重便是二十一两三钱七分。”
黎望心中一动,便问:“那这风铃,可还在夫人手中?”
“东西在我家女儿手里,当初机缘巧合从火场中带了出来,我一直带在身边,只要见着,就能铭记吴家这份血仇。”而这血仇,她自己也有份,当初若不是她与许仲开断得不清不楚,事情或许就不会糟糕到如今这个地步。
爹说得不错,许仲开不是良人,吴玉贞只恨自己没早早看透此人的狼心狗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