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时仁清尽可能地用自己的方式阻拦心灵重创的妻子的偏执,也帮着养子时洲创造出更多属于他自己的空间。
养母对他的养育之恩或许夹杂了其他因素,但这并不能成为时洲对养父‘不孝不顾’的理由。
“ 滴答!”
水龙头积蓄出一滴水珠,不堪重负地砸在了水池壁上。
发出的声响成了打破这段沉默的唯一利器,时洲强逼着自己从不堪的成长回忆中挣脱,直视着眼前的南嘉。
他深呼一口气,“所以,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事?那时你才几岁?”
南嘉从时洲的神色中瞥出端倪,猜测,“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多?”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南嘉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道出残忍事实,“因为当年坠海下落不明的人,不只有时昼,还有 ”
“我姐姐。”
南嘉的姐姐南瑶,当年也是参与游轮团建的未出道的艺人之一。
时洲眉心狠狠一蹙,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撞击地说不出话,“什么?”
南嘉终于卸下酷酷的伪装,诉说起自己的过往,“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我跟着我爸,我姐跟着我妈。”
但很快地,南父和出轨对象组成了新家庭,把南嘉丢在爷爷奶奶家不管不问。
那一年,南嘉还不到六岁。
南嘉溢出一声苦涩的笑,“我爸是在我妈怀我的时候出轨的,她一直把婚姻的不顺心都归错在我的身上,所以在离婚后也不待见我……”
“我姐和我差了八九岁,每回周末等我妈去上班了,她就悄悄跑到爷爷奶奶家来找我。”
攒着的零花钱给南嘉花,每回都买糖哄着南嘉,后来还扛着电子琴自己给南嘉当老师教学。
时洲默默听着南嘉的回忆,不难想象中这位姐姐在对方心里的份量。
“我姐要去参加公司团建前,我还一个劲哭着闹着不让她去。”南嘉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如今想来,大概是小孩才会有的直觉。”
时洲欲言又止,“那她的……”
南嘉读懂他的言下之意,眸底的痛苦重新弥漫,“和时昼哥一样,再也没找到。”
时洲听见他换了的称呼,“所以,你和我哥认识……是因为你姐姐?”
坦诚到了这个地步,南嘉也没了藏着的必要。
“嗯,他们两人关系不错,还一起带我去游乐园玩过。时昼哥长得很好看,性格也温柔,我第一次见他时就很希望他能成为我的亲哥。”
那时候的南嘉还是馋着南瑶要糖吃,还是时昼拿着‘吃糖 嗓成不了歌手’来哄劝他。
南嘉说着说着,就又想起了那天放学时得知的消息
南瑶和时昼双双坠海,没了踪迹。
这对年仅十岁的南嘉来说,无疑是比天塌了还要绝望的事。
“……”
时洲看清南嘉未能消弭的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以往知道得并不全面,如今从对方口中得知这事,心底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在什么突然情况下两人才能双双坠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