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就是打着以‘资源’为名义的另外一场海天盛筵,我们这些傻乎乎的新人就是他们大人物的盘中餐。”
“后来我才知道,这样的邮轮团建不止发生过一次,在我们之前就已经上演了好几回。”
时洲回想起盛丛云那日在书房里说过的话
秦易就是靠着这种不入流的资本手段,将赵氏以及皓龙资本发扬光大。
娱乐圈永远是最光鲜亮丽,也最肮脏的存在。
“有胆子大的新人为了前途愿意出卖肉体和灵魂,那就有胆子小的或者打从心底排斥的人,南瑶就是。”
陆廷揉了一把脸,“我记得,南瑶头一个晚上在表演时,就被一个醉醺醺的导演摸手占便宜,下场后回到后台慌得眼睛都哭红了。”
“说起来,南瑶和时昼有点那方面的感情倾向。”
“一向好脾气的时昼得知这事后还找领队抗议过,当然没什么用。”
这都已经上了贼船了,哪里还能有中途让离开的道理?
“那时,我和时昼还有其他两个男生住在同一个船舱,得知这场团建的真实目的后,大家伙儿心里都憋着气。”
都是年轻气盛、怀揣着梦想签约的男孩子,谁会愿意让那群中年男人糟蹋?
“知道公司和团建是骗局后,我们四个人冲动想着揭发,至少得想办法‘威胁’他们让我们完好无损地回去。”
如今想来,这想法天真且可笑。
“当年我偷带了一个备用手机在行李箱里,四个人就策划着录点证据,大不了回去以后被雪藏,反正不走这条肮脏路。”
于是,陆廷塞入了牛仔上衣的隐藏‘破洞’口袋,第二天假借表演的名义偷录。
“……但那天表演才进展到一半,宴厅外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求救声,时昼辨别出了南瑶的声音,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那时的陆廷是有些大哥姿态的,他怕时昼一个人吃亏,立刻喊上关系要好的另外两个男生都跑出去查看情况。
“还是那位导演发了酒疯,他从侍者那边拿到了南瑶船舱的门卡,企图来个霸王硬上弓。南瑶在慌乱和恐惧中砸伤了他的额头,赤脚跑了出去。”
“导演受伤变脸,组织那场大人物的秦老板得知实情后也变了脸,他让保镖制服住了时昼和我们其他艺人,还说 ”
为了赔罪,导演想要玩死南瑶都可以。
“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子,一听这话就慌了,光着脚的南瑶在挣扎间跌下了甲板。”
时洲呼吸一凝,盛言闻同样面色凝重。
陆廷一字一句地陈述,“时昼疯了般地挣开保安,他想让邮轮停下来,一时没了分寸指责那群大人物,结果……”
时洲心脏一紧,“结果什么?”
陆廷直言,“秦老板一脚发狠也把他踹了下去!甚至还当众告诫我们,不听话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枪打出头鸟,杀鸡为儆猴。
“所有人都吓傻了,我也不例外。”陆廷不敢直视时洲的双眸,只能任由快燃到尽头的香烟麻痹自己。
“我、我看着时昼在海面上挣扎,然后逐渐逐渐变成一个看不见的小点。”
任谁都知道,在未知的海域、在没有及时救援的情况下,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个导演大概也没想到秦易玩那么狠,立刻喊停不干了,毕竟垫上了两条鲜活的人命,这场‘团建’没开始多久就宣告了结束。
“秦老板嘱咐我们所有人都统一口径,不能外泄半分,否则他有的是办法治我们,相反要是听话,他更有大批的资源捧我们起来。”
被掩埋了近二十年的愧疚感重新将陆廷淹没,他捂住脸,从指缝中传出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