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不下三个字里蕴含着丰富的信息。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杨玄最后说道。
周遵心中微动,反复琢磨着这句话。
“你在北疆能有何为?”周勤显然更现实一些。
你要说什么我热血奔涌,想为了大唐去北疆打拼,周勤保证会棒打鸳鸯。
杨玄说道:“我已是陈州司马,即将出使南周。”
再进一步,便是一州刺史,能直面一方,统领一方攻伐,对北疆局势能产生影响。
这话自信到了极致。
周勤父子已经令人收集了杨玄的许多消息,包括他刚进长安时近乎于中二的表现,以及到了北疆后的文武全才。
别人说这话大概率会被周勤扔夜壶,杨玄说了,周勤却认真想了想。
周遵在看着他。
周勤问道;“你此生为何?”
人生观来了。
杨玄不禁想到了在北疆时廖劲套自己三观的事儿。
“有所作为。”
这是来自于年轻人含蓄的表态:我会很牛笔!
良久,周勤说道:“且去。”
这是什么意思?
是答应了还是拒绝?
杨玄起身,厚着脸皮道:“小子却有些腹饥。”
特娘的!
周勤抬眸想骂人,周遵却吩咐道:“带杨郎君去用饭。”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杨玄下意识的行礼,“小子回头就请了媒人上门?”
周遵脸颊抽搐,“滚!”
“是!”
杨玄麻溜的滚了。
顺带去混了一顿饭,吃的飞快,吃完撒腿就跑。
他出了周氏,理智恢复了些,好歹等侧门关闭了,这才狂喜的道:“快,去国子监!”
老贼一怔,“郎君……成了?”
老丈人没拒绝,这特么不是成了,杨玄就剁了自己的手指头,他欢喜的道:“走走走!”
他没注意到,门缝里一双眼睛盯着外面。
少顷,门子去了大堂。
“那小子如何?”周勤气咻咻的问道。
门子说道:“一出去颇为稳重,等侧门一关,欢喜的差点蹦起来,连声说去国子监。”
娘的!
周遵只觉得一股苦水在心头涌动,很久没动手的他,竟然萌生了寻个人来毒打一顿的念头。
周勤跺脚,“阿宁啊!”
周遵倍感心酸,“阿耶,阿宁在国子监!”
周勤弯腰脱鞋,举起鞋子就抽。
……
一路疾驰啊!
“止步!”
金吾卫的军士发现有人超速,就举刀高呼。
“急事。”
杨玄马术了得,一个迂回,就绕过了金吾卫军士。
“特娘的!追!”头目大怒。
一个军士说道:“哎!好像是杨司马。”
“哪个杨司马?”
“当年万年县的那个不良帅,灭了南周密谍的那人。”
“罢了,饶他一次。”
到了国子监大门前,门子闻声出来,“是杨司马呀!”
嗖!
杨玄身形一闪,从马背上飞掠进了大门,内息不断输出,顷刻间就消失在门子的视线内。
“这是……出大事了?”
到了周宁的值房外,杨玄止步,深吸几口气,却压不下心中的雀跃。
他缓缓走过去,就见值房里乱七八糟的,满地不是堆着书籍,便是堆着药包。
“阿宁。”
周宁回身,“你回来了?”
“你这是作甚?”杨玄以为她在大扫除,可仔细一看,许多东西竟然都打包了。
周宁说道:“去北疆。”
一股暖意在心头流动,杨玄回身,“来几个人。”
老贼在外面探个头,顺手推开王老二探向室内的脑袋,“郎君。”
“帮忙搬家。”
“搬去哪?”
“家里。”
周宁一怔。
杨玄回首一笑。
“阿宁,丈人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