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从未说过话的哑仆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大王,她是殿下的人!”
广陵王猛地抬头看着哑仆,“你会说话?”
哑仆满是皱纹的脸上多了些笑意,眼神慈祥的看着他,“大王可还记得老奴是何时来的?”
“那个女人离开的第二年。”
“就在那个贱人去了皇帝那里后,殿下就知晓此生艰难,便让老奴来了大王身边。”
“为何不是太子妃那里的孩子?”
“殿下说过,太子妃是一家四姓的太子妃,他这个太子却不想做一家四姓的太子。”
“也就是说,阿耶早就知晓自己无法承袭大位?”
“是。殿下令老奴来此,便是看护大王。大王可还记得小时候数度遭遇危险?”
“我记得, 每次都是你帮了我。是谁下的毒手?”
“如今的太子妃,淳于燕骄。”
广陵王深吸一口气,心底发寒, “我只是庶子。”
“大王不知,在世家的眼中, 威胁必须及早解除。”
“你一直未曾说话,如何能如此流利?”
“每日夜里,老奴就会躲在被子里……自言自语。”
……
广陵王只是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就起身行礼,“这些年辛苦你了。”
哑仆说道:“事到如今老奴不敢有所隐瞒,大王,侍妾钱芸便是老奴的孙女。”
这是太子的酬功,若是假以时日……广陵王的侍妾便贵不可言。
“我知晓了。”
广陵王说道:“我会依旧如故。”
此刻说什么以后会加倍对她们母子好,那是假大空。
哑仆说道:“殿下筹谋此事多时,大王放心,此次定然能从容遁去。”
哑仆随即告退。
门外站着一个女子。
她呆呆的看着哑仆,泪水滑落,“你是……阿翁?我只记得小时候阿翁疼爱我,可等我大些后,家中说阿翁你出远门失踪了。”
哑仆看着她,“芸儿。”
女子便是广陵王的侍妾钱芸,她哽咽道:“怪道上次有人欺负我,回头就落水了,阿翁,是你吗?”
哑仆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钱芸没躲避,哑仆轻轻触碰了她的脸颊,说道:“那些贱狗奴欺负你没靠山,老夫就躲在背后收拾她们。你这里当初被人刺伤,都好了?”
“嗯!”钱芸抹去泪水,“那人欺负我,后来脸上长了毒疮,丑不可见,被大王嫌弃……”
哑仆微笑,“她罪有应得。”
……
第二日凌晨,广陵王病倒了。
老贼苦笑,“这个小镇没医者。”
王老二纳闷的道:“那他们生病了怎么办?”
“听天由命。”
这日子真是刺激啊!
杨玄站在广陵王的卧室外面,正好侍妾钱芸出来,就问道:“大王病情如何了?”
钱芸看了杨玄一眼,“大王觉得头晕,有些发热,身体发软。”
杨玄蹙眉,“多喝水。”
钱芸点头,随即走了。
她寻到了哑仆。
“如何?”
“大王躺下了。”
“那你慌什么?”
“那个杨玄一直盯着我,我有些怕。”
“无需怕。”
“阿翁,他们说杨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安心,阿翁在。”
广陵王躺下了,行程就此暂停。
杨玄带着人在小镇里转悠。
“郎君,来啊!”
那些洛罗女人两眼放光,搔首弄姿。
“老二,不动心?”老贼问道。
屠裳看了他一眼,“你动心可自去,莫要勾搭他。”
换个人这般说话老贼能毒打他一顿,但此刻却只能干笑道:“年轻人不能憋久了。”
屠裳问道:“你修炼可是出了问题?”
老贼摇头,“没问题。”
“内息可化解骚动,你不会?”
老贼:“……”
王老二说道:“老贼就是骚。”
老贼打个哈哈,“什么都化解了,那人活着作甚?”
这话杨玄赞同,若是什么欲望都没了,这人也就成了行尸走肉。
“心中安宁,一人足矣。”屠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