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向着火焰的反方向跑去。
可这是林子,不是大道,加之黑夜中难以看清前方,不时有人撞树或是被绊倒,乱作一团。
“火来了!”
有人回头喊道,随即火焰卷来,把他卷了进去。
“啊!”
尖叫声很短促,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个人在火焰中舞动,随后脚步蹒跚的往前走了几步,轰然倒下。
草泥马!
这火跑的比人还快!
“救命!”
有人摔倒了,伸手去拉同伴的脚,拉倒同伴后,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随即二人都被火焰卷了进去。
就如同溺水者缠抱施救人一样,许多时候,人类在遭遇绝境时,拉住同类是本能。
换句话,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信越有修为,所以跑的最快。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摔了好几次,撞了无数次。
王老二带着麾下回到了后方,上马后,众人回头。
“我滴神啊!”
风在呼啸,卷着火焰不断在扩张。
此刻,整个林子看着就像是一個大火球。
远处,正坐在草地上闲聊的杨玄三人也看到了这个异象。
“这天边怎地变红了?”老贼眨巴着眼睛,看了杨玄一眼。
屠裳问道:“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老贼说道:“当初盗墓时,老夫曾见到一篇墓志铭,说……半夜天空火红,能见火凤凰点头……”
屠裳觉得有些无稽,“墓是谁的?”
“一个皇子。”
“火凤凰向皇子点头……他还是皇子!”屠裳对所谓的皇族没有半分好感,不管是南周还是大唐。
老贼再度看了杨玄一眼,“那事说的不是皇子。”
“那是谁?”
“皇子的阿耶,皇帝!”
“小玄子,这是祥瑞啊!”朱雀炸了,“火凤凰向你点头,这是大吉之兆,快些叫人去弄几条鱼,写几张纸条塞进鱼肚子中……大唐兴,子泰王。”
杨玄眼皮子跳了几下,决定回头就关机。
……
王老二也有些惊讶,“这能烧死多少人?”
“大功啊!”
“不过咱们人少,敌军逃出来怕是会恼羞成怒,兵法云,哀兵必胜,咱们还是快跑吧!”
王老二问道:“你懂兵法?”
军士点头,“我听老贼说的。”
王老二松了一口气,“老贼的话要反过来听,来,跟着我,咱们去看看。”
众人策马从侧面绕了过去,偶尔风向变化,吹出来的热浪让战马不安的嘶鸣着。
信越冲出了林子,随后陆陆续续的逃出来数百人。
“还有呢?”信越问道。
众人默然。
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还有不少人被火烧伤,此刻正在惨嚎。
信越的头发被火焰燎的翘了起来,看着就像是头上顶着个鸡冠。
“三千铁骑,一箭未发,一个唐军也没杀,也未曾抢到一文钱,就这么……没了!”一个将领跪下嚎哭,“回去如何给可汗交代啊!”
临行前,章茁有过交代,让他们此行务必要压住基波部一头。
众人都看着信越,若是和基波部在一起扎营,哪来这些屁事?
信越心乱如麻,感受到了怨气后,知晓自己必须要自救。
“有人夜里生火,引发了火灾!”信越的怒吼在夜空中回荡着,“他虽说死了,可必须要让他的家人付出代价……要……”
“什么声音?”有人侧耳倾听。
马蹄声渐渐清晰。
“哎!这里好像有些人还活着!”
火焰背景下,百余骑冲了过来。
为首的年轻人两眼放光,“我的人头!”
……
清晨。
占碧醒来后,也不管别的,先修炼。
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每个大成就者,无不是大毅力者。
修炼完毕,洗漱,接着吃早饭。
几个将领聚在他的身边,一边吃着简单的早饭,一边讥讽着驭虎部。
“都消停些。”占碧几口吃了剩下的食物,起身道:“杨玄所部要经过前方的河流,按照约定,咱们从右侧攻击。”
吃了早饭,全军集结。
占碧告诫道:“昨日游骑败了,今日不可再让驭虎部占据上风,告诉勇士们,要奋勇厮杀!”
有人说道:“若是驭虎部旁观呢?”
占碧淡淡的道:“章茁会弄死信越!”
有人解释,“皇叔在看着,两部暗中在较劲,这等时候信越若是敢坐观,不等皇叔动手,章茁就能弄死他!”
随即出发。
行不远,就看到一条河流在前方蜿蜒流淌。
不用别的地方的标准来衡量的话,这便是草原上的大河,足有五步宽。
“下去试试!”
有人下河测试了一下。
“水深到了腰部。”
水深到了腰部,正好徒步渡河。
但在这等时候,人马过河会很慢,一旦遭遇突袭,很容易崩溃。
“好地方!”占碧赞道:“待杨狗的人马半渡时,两翼一起夹击,他定然措手不及。”
身边的将领也喜上眉梢,“占碧,为何不能杀杨狗?”
占碧坐下,清风从河面吹来,不禁感到心旷神怡,“当然能杀,不过皇叔不许杀罢了。”
“娘的,他管的也太宽了些!”
手下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