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包上,一个将领捂着受伤的肩膀往下看。
“哎!五百骑啊!他们怎地不是冲杀,而是结阵?”
“这是防御之意。”
梁靖看了王登一眼,“老王。”
你是老兵部,发表一番看法。
王登眼皮子狂跳,“是防御之意,可……那只是五百骑啊!”
今日他的老脸被反复抽打,肿胀不堪。
五百骑疾驰而至,随即和敌军对峙。
大旗下,杨玄淡淡的道:“让他们来个人说话。”
王老二策马出去,“来个人说话。”
对面几个将领商议了一番,随后一个年岁大些的将领出来。
杨玄策马出阵,指指土包,问道:
“为何?”
赫连春主持的和平峰会才将结束没多久,这里就开始了厮杀。
将领干笑,“儿郎们见到肥羊,总是要劫掠一番的。”
杨玄笑了笑,“三大部本质便是马贼,这一点我知晓。只是,今日该如何?”
土包上,梁靖和王登仔细听着。
“别再打起来。”这是王登第一次见识战阵,先前的刀光剑影,以及各种死伤嚎叫,早已让他心生退意。
梁靖点头,“看子泰周旋,告诉他们,准备好,若是不对,就冲下去。”
下面,将领叹道:“杨使君来了,那没啥说的,咱们撤兵。”
山包上,王登低声道:“佛祖保佑,回头老夫就去烧香。”
梁靖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子泰竟然有此威慑力,可喜可贺啊!”
那些幸存者也都松了一口气。
和平降临了。
但大伙儿却见杨玄微微摇头。
淡淡的道:“从未有人能攻击大唐使者而无恙,这个头不能开,否则大唐威严何在?”
将领面色微冷,“杨使君意欲如何?”
“血债,血偿!”
王登跺脚,“哎!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他差点说出无事生非,但想想好像是自己等人惹出来的事儿,若非杨玄来援,此刻他们已经做了这伙人的俘虏。
虽有人说要活捉使者送去潭州,可以俘虏的身份去潭州,那不是出使,而是羞辱。
回头他就可以自尽了,否则回长安难逃一死。至于梁靖,有贵妃在,老命能保住,但少不得要蛰伏一阵子。
以上一切,都建立在梁靖把锅甩到他头上的基础上。
而且是必须的!
梁靖愕然,“还打?”
呛啷!
杨玄拔刀,敌将惶然后撤,回到本阵。
声色俱厉的喊道:“挡住,挡住就是出路!”
三千敌军整齐列阵。
“杀!”
敌军出动了。
杨玄歪歪脑袋。
一个老人冲了上来,手中一杆长枪,随手舞动。
“老二!”
王老二上来,不情不愿的道:“屠公,咱们不能作弊。”
“什么意思?”
“卫王厚道,五十钱一个人头,我只要自己弄的人头。”
“老夫只是想教你杀敌!”
“可我的人头呢?”
“就暂时不要了吧!”
“不行!”
王老二看到敌军冲上来,两眼放光,就如同是嫖客见到了女妓,酒鬼见到了琼浆玉液,挥手,“来!”
两个披着麻袋的护卫跟在他的身后。
土包上,一个好手纳闷的道:“这怎地还带着麻袋冲杀,难道是什么秘技?”
同伴说道:“我看不是秘技,多半是什么兵法,弄不好麻袋就是杀敌的手段。”
梁靖看了王登一眼,“老王。”
你是老兵部,解释一下这个麻袋的用意。
王登抚须,蹙眉道:“麻袋……难道是装了什么东西?”
他老眼昏花看不清,梁靖提醒道:“就是空的。”
王登本想说不知道,但今日他被打脸打狠了,再说不知道,就有些尸位素餐的意思,“老夫看啊!弄不好就是装箭矢的。”
“装箭矢?”
“安然你想想,那些将领多箭术高超,可随身能带的箭矢有限,最好的法子便是去夺取,对,杀了敌军,夺了他的箭矢,装在麻袋中……”
王登正说得口沫横飞,就听下面有人喊道:“一个!”
“什么一个?”王登努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