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湛叹道;“殿下,东宫历来都是万众瞩目之地,殿下何不忍忍……”
二人压根没把一个内侍的性命放在心上。
“还要忍多久?”太子面色铁青,“阿耶说,看到三郎他便心情愉悦,看到孤便板着脸,怒不可遏,你觉着孤还能忍多久?”
他举起茶杯准备摔下去,急促的呼吸几下后,忍住了。缓缓把茶杯放在案几上,“不,是该问问阿耶,他还能忍孤这个太子多久!”
“殿下慎言。”宋湛回头看看外面。
“殿下。”一个内侍站在外面,“大唐副使再度求见。”
“让老三去见他。”太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政事要紧!”宋湛劝道。
“我不沾事更好。”太子阴郁的道:“对了,说是北疆什么名将来了?”
宋湛想了想,“殿下说那个杨玄?”
太子点头,“说是年未二十,却声名鹊起,先生以为如何?”
宋湛莞尔:“二十不到就称为名将,却是早了些。”
太子抬头,“让他来,孤见见。”
让三皇子去见梁靖,太子见杨玄,这个安排有些意思。
“殿下这是以退为进之意。”宋湛点头,但神色分明就是不怎么赞同,“外界看来殿下是受了委屈,可陛下给的委屈,受着,别吭声。”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笑道。
宋湛默然点头。
“见我?”杨玄才将走到驻地大门外,又被抓住了。
王登闻讯出来,“那副使呢?”
“三皇子正在见他。”
王登干咳一声,“如此,老夫去吧!”
他是正使,自然该见太子。
这样级别就配套了。
来找杨玄的官员板着脸,“殿下想见杨使君。”
官场上没这个规矩,不过这是敌国。
杨玄再度回到东宫。
“三皇子在那里。”
进去时,带路的内侍指指左侧。
左侧的游廊下,三皇子和梁靖站在一起,侃侃而谈。
三皇子神采飞扬,梁靖频频点头。
看样子气氛不错啊!
“杨使君,这里。”内侍回身,指指前方。
杨玄颔首,微笑走过去。
殿内,赫连丹端坐在上面,边上坐着宋湛。
“殿下,杨玄来了。”
赫连丹已经看到了门外的杨玄,“是很年轻。”
杨玄进来,行礼,“见过殿下。”
赫连丹颔首,“杨使君远来,孤正好想知晓些大唐风物,可否为孤解惑?”谷耟
大唐风物,随便寻个鹰卫都能比我说的真实。
杨玄微笑,“不知殿下想知晓些什么。”
“就拿北疆来说说。”
“北疆?北疆苦寒。”
“是吗?”太子笑道:“说的孤都有些冷了,来人。”
一个内侍上前,“殿下。”
太子说道:“大辽与大唐乃兄弟之国,使团远来,当一尽地主之谊,备下酒宴。”
“是。”
杨玄说道:“正使还在驿馆。”
太子笑道:“请了来。”
副使呢?
老梁呢?
梁靖晚些来了。
杨玄正在和太子对饮。
“坐。”杨玄打个酒嗝。
梁靖坐下,杨玄问道:“看你和三皇子谈的眉飞色舞,可是大有收获?”
“收个屁!”梁靖低声道:“那个狗东西,一直在和我说什么诗赋文章,还问老子最近可做了什么诗,我还不好说最近就顾着喝酒玩女人,就念了一首诗。”
“梁副使。”
三皇子来了。
“大兄。”
太子笑道:“你历来都不肯在东宫饮酒,今日怎地来了?”
杨玄眯眼看着这两兄弟,心想三皇子看样子不是不喝酒的人,为何不肯在东宫饮酒?
王登坐在他的上首,左手在案几下一按。
再挑眉。
老东西对这等阴谋诡计倒是领悟的颇深。
三皇子是不敢喝!
万一喝多了,或是被喝多了,醒来身边躺着个男人,深情的道:“你醒了?”
又或是身边躺着个妇人,捂着脸哭:“奴是太子的女人啊!”
啧啧!
杨玄心想大唐皇室的关系令人厌恶,没想到北辽皇室也不省心。
两兄弟之间互相忌惮成这个模样,赫连峰就不担心哪日几个儿子自相残杀?
不过,兴许他希望见到这一幕呢!
三皇子笑道:“先前听了梁副使的一首诗,惊为天人,一直呆傻到了此刻。”
“哦!什么诗?”
北辽立国时也就是一个大部族的组成形式,什么诗赋文章,有那功夫不如去抢掠,去厮杀。
但他们有个好邻居。
前面的陈国,后来的大唐。
随着和中原的厮杀和交往,中原的文化无孔不入的涌进了北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