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此刻被怒火冲昏了头,“此战乃雷刺史指挥!”
钱南冷笑,“贼配军也敢羞辱老夫吗?来人!”
外面冲进来十余军士,“知州!”
钱南指着信使,“拿下,重责!”
信使回身,“谁敢?”
十余人扑倒了他,一顿毒打后,令他跪在堂外,随即鞭责。
雷琦闻讯匆匆赶来,见状行礼,“此乃勇士,立功无数,为何责打?”
堂上的钱南冷笑,“此人对老夫无礼,怎地,雷刺史要为他开脱?”
雷琦愕然,“此人……”
“雷琦!”钱南一声厉喝,起身指着他,“你一贼配军,也敢羞辱老夫吗?”
雷琦面色涨红,旋即铁青,但却不禁束手而立。
钱南指着信使,“打!用力打!”
信使的惨嚎声回荡在州衙内。
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吏进来,“雷刺史,该走了。”
雷琦抬头,才发现堂上空荡荡的。他茫然道:“啊!”
小吏笑道:“钱知州早就回去了。”
雷琦缓缓挪动脚步,一步步走出去。
身后,几个小吏在窃窃私语,声音却不小。
“一个贼配军竟敢冲着知州无礼。”
“知州可是二位相公的心腹,他雷琦算个屁!”
“二位相公若是要收拾他,只需开个口,就能让雷氏坠入深渊。”
“你看他先前气焰嚣张,可后来却诚惶诚恐。”
“武人,在文官的面前还是得夹起尾巴!”
雷琦走出了州衙,抬头看着天空,心中酸楚。
“这个世道,怎么了?”
……
杨玄巡营结束后,就去了王老二那里。
老贼已经在守着了。
“老二啊!老夫给你弄了一头活牛,你想怎么吃都好,只是要赶紧醒来,否则南贺那帮子畜生会把你的肉都抢走了。”
“医者怎么说?”杨玄进来。
老贼起身,“说是渐渐好转,估摸着今日就能醒来。”
“那就好。”
杨玄坐下,“那二人扮作是普通人的模样,分明是想刺杀。他们的目标应当是我军大将,老二算是背锅了。”
老贼苦笑,“可不是。以前老二干了坏事,担心被怡娘责骂,最爱让老夫背锅,如今自家却背了一次,只是这一次就差点要了他的命。”
“没死就好。”杨玄揉揉王老二的头,“怡娘若是得知这个消息,怕是要心疼了。”
老贼叹息,“老夫怕是要被呵斥了。”
二人相对一笑。
“那二人多半是城中派来的好手,记得提醒我,城破后,穷搜城中也要找到这二人。”杨玄语气平静,可老贼却听到了杀机。
“小人那些伺候人的手段,也该重新捡起来了。”
“郎君。”姜鹤儿进来,“吃饭了。”
杨玄摇头,“今日不吃了。”
老贼也摇头,“老夫也不吃了。”
姜鹤儿出去告知了韩纪。
韩纪叹道:“那个王老二啊!”
姜鹤儿不解,“王老二傻乎乎的,郎君和老贼怎地为他难过的饭都不吃了。”
“傻乎乎的人情义才真。”韩纪意味深长的道:“在郎君的眼中,王老二大概便是阿弟般的存在。”
姜鹤儿想了想,“那先生不去劝劝?”
韩纪摇头,“许多时候心中难过了,不想吃了,那就别吃。否则吃下肚去就是毒药。”
南贺来了,“老二如何了?”
姜鹤儿说道:“医者说今日弄不好能醒。”
南贺松了一口气,笑道:“这算是个好消息。”
姜鹤儿皱眉,心想怎地人人都这样。
杨玄就坐在那里,不时有人进来请示,他一一解决。
“屠公呢?”杨玄突然说道:“他说出去散散心,也该回来了。”
“小人去看看。”老贼起身出去。
他一路到了营地边缘,问了看门的军士。
“可曾看到屠公?”
军士说道:“出去许久了。”
老贼挠头,“他能去何处?散心……老夫就担心他这一散心就散进了城中。”
军士指着外面,“哎!好像回来了!”
老贼抬头看去。
三人在夕阳下缓缓走来,其中一人在单腿蹦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