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觉得自己还是远离为好。
……
祥云楼,名字很雍容,但却是一家青楼。
周新和几个朋友此刻正在欣赏歌舞。
这个圈子里的活跃分子蒋荣坐在他的身边,眯眼笑道:“德昌,歌舞终究无趣,要不,弄几个新人来尝尝?”
周新摇头,“大中午的,喝了酒我有些昏沉,就不弄了。”
白日宣那个啥,他没这个习惯。
蒋荣笑道:“你莫非是不行了?”
男人,什么都能说不行,唯有这个不能!
君不见皇帝被南周讥讽雄风不振,便掀起了一场大战。
“谁说的?”周新挑眉,“只是不喜。”
“那便叫几个来!”
蒋荣不由分说,就令人去要女妓。
“好说好说,正好有刚来的新人,保证新。”带队的女管事给了他们一个你懂的暧昧眼神。
新人啊!
众人不禁心动。
随即,几个女妓进来。
都很年轻。
而且气质也不差,春兰秋菊,各有风采。
众人一阵挑选,最后剩下一个便是周新的。
“快,给德昌敬酒!”蒋荣起哄,那女妓也羞答答的举杯。
周新喝了几杯酒,觉得有些上头,心中更是蠢蠢欲动。
身边的女妓娇声说着些奴才将做这一行,还请郎君怜惜,莫要粗暴之类的话。
越是这般说,周新的火气就越大。
蒋荣干咳一声,“可有新曲?”
歌伎说道:“正好有,不过就两句。”
“唱来,好了赏!”蒋荣眯眼看着周新,眼中闪过得色。
女妓清清嗓子,干咳几声,挥手,乐声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她连续唱了三遍,曲调不断变化,渐渐低沉……
不可闻。
“好!”
蒋荣拍手,“好诗,可惜只有两句,若是那人在,我逼迫也好,诱惑也罢,总得要让他作完这首诗。”
“谁作的?”
一个男子问道。
歌伎说道:“说是北疆杨使君送兵部宋公归乡所作,字字情真意切。”
蒋荣笑道:“德昌,那不是你的姐夫吗?”
周新默然,心想姐夫行事越发的大气豪迈了,诗更是令人望尘莫及。阿姐当初出嫁多少人不看好,如今呢?
呵呵!
歌伎问道:“郎君果真是杨使君的内弟?”
蒋荣笑骂道:“贱人,这也是能编造的?”
教坊司里有许多娼妓,都是奴籍。奴籍就是贱人,故而许多人也会骂青楼女子为贱人。
歌伎起身,冲着周新行礼,“见过郎君!”
蒋荣笑道:“你倒是喜欢他!”
歌伎正色道:“当日文官无人敢送宋公,都怕被牵累。杨使君刚到长安,出宫就去追赶。此等重情重义之人,我辈娼伶也敬佩有加。”
“这还爱屋及乌了!”蒋荣大笑,指着周新说道:“那要不你今日去陪德昌!”
歌伎福身,“奴不是奴籍,不卖身。”
众人莞尔。
歌伎坐下,“若是杨使君在此,奴愿意自荐枕席。”
……
何家。
幕僚严琚进了书房,何欢正在看书。
如今他留了胡须,看着多了几分儒雅的气息。不过目光转动,眼中的阴狠却越发的浓郁了。
“那边如何?”
“正在弄,蒋荣说了,定然让周氏灰头土脸。”
“徐国公此次没能让周遵吃亏,国丈那边有些不渝。不过国丈正为徐国公谋划南疆节度使之职,却不好动。”
“那周新乃是周遵嫡长子,栽培多年,若是名声毁于一旦……”
“担心什么?”何欢淡淡的道:“皇帝有意让周遵执掌中书,若是让他上去了,国丈在朝中就会多个有力的对手。”
“中书省不容小觑,不过,此事可准?”
“难说,我估摸着这是皇帝想让周氏与国丈疏远的手段。不过,即便知晓是手段,咱们却不能不应对。”
严琚说道:“这便是帝王的好处。”
“给周新一下,随后发动弹劾,此事自然烟消云散。”何欢迟疑了一下,“弹劾之后,马上把此事揭开,弄成一个误会!”
严琚点头,“老夫明白。误会解除,周新的名声转好,如此,不至于把周氏得罪太惨。”
何欢叹道:“否则周氏一怒之下……想想上次,周勤多年未曾出过家门,一出去,就把延寿宫砸了,还杀了数人。故而,动作要快!”
……
一刻钟后。
“这便是祥云楼?”
杨玄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