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的后院不可能一团和气,多年来,某些皇子和妻子之间的关系势同水火的也不少见。
可没谁会说和离!
皇家的面子要不要了?
在中原文化中,夫妻和睦是一个重要的道德标准。
皇室的责任便是垂范天下。
比如说帝后和睦,父慈子孝……
这才是皇室该干的事儿。
一旦越过这个道德标杆,对于皇室而言就是个打击。
不道德!
这个标签对皇室的声望影响太坏了。
和离!
这是疯了?
皇帝手中的茶杯猛地砸了过来。
就砸在卫王的额头上。
砸出了一个小口子。
鲜血伴随着茶水缓缓流淌下来。
卫王眼皮子都不眨一下,“阿耶,我和她过不下去了。”
皇帝可以爬灰,但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家人坏了他的名声。
“滚!”
皇帝指着外面,贵妃赶紧上前劝慰。
“卫王刚和王妃打闹,这是在气头上呢!说了些糊涂话,陛下无需动怒。”
皇帝冷笑,“你却不知这个逆子,从小都是说了必做的。他此刻说要和离,这念头至少有了数年。”
卫王点头,“我与她已经分开数年,期间就是见过几面。”
这样的夫妻,有等于无。
“朕还没死,你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皇室的名声足够臭了,再臭一些,其实也无所谓。
但皇帝却不觉得,他身居九重天,俯瞰着人世间,自觉天下人都对自己敬畏如神明。什么爬灰,皇帝收了儿媳妇,那能叫爬灰吗?
“孩儿已经和她恩断义绝了!”卫王抬着头,平静的道。
“你这是想气死朕?”皇帝白皙的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这可是大罪。
但凡听到皇帝说这话,换了谁都会低头。
否则一个谋害君父的罪名砸过来,你不死,谁死?
贵妃看了卫王一眼,眼中有劝诫之意。
她还是太子的女人时,就知晓太子有个异母兄弟为人残暴,在宫中打出来的名声。
不过二人之间从未有交集。
直至她成了皇帝的女人,这才和卫王打过几次交道。
沉默。
让她觉得这就是一块石头,怎么都无法击破的巨石。
可现在皇帝震怒,还不低头作甚?
皇帝喝了一口药茶,“可是那个女人不贤?”
卫王低下头。
“孩儿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孩儿性子急切……”
……
卫王妃在王府中等候着。
黄坪在屋外禀告卫王在北疆的事儿。
“……大王每日起来都会出去转转,有个老妇人就等在大门外,等大王出来,就行个礼,随即走了。”
“为何?”
“那老妇人家贫,种些菜挑着贩卖帮补家用。正好遇到大王,大王就说此后专门买她的菜。
那老妇人知恩,每日准备的菜必然是最鲜嫩的,价钱也要的低。
每日见不到大王出来,那老妇人就会担心,询问大王可是病了。”
“这个世间,知恩的人,少之又少,更多的是恩将仇报。”卫王妃摇摇头。
“是!”
“他谋划和离之事应当有数年了,却莽撞如此,我看此事难。”
卫王妃知晓黄坪是卫王的绝对心腹,和离这等事儿卫王也和他商议过,这才说了些心里话。
“大王说,有把握!”
“他的话,我从不信。”卫王妃深吸一口气,有些焦躁的道:“张楚茂如今成了南疆节度使,杨松成谋划甚急……我就担心大郎。”
“王妃稍安勿躁。”
“我如何能不躁?”卫王妃冷笑道:“他这番一闹,我的名声就臭了。幸而我也不想嫁人,守着大郎过日子更好。”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进来。
“陛下大怒,把大王禁足在宫中。”
禁足,下一步就危险了!
黄坪面色一变。
晚些,宫中有内侍来了。
是贵妃遣来的,解释情况。
“陛下问是否王妃不贤。”
卫王妃板着脸。
“大王说自己有了女人。”
卫王妃的手握成拳。
你要夺嫡,名声何等的重要!
“大王说,他性子残暴,王妃每日规劝,喋喋不休惹恼了他,就忍不住动手……”
卫王妃的嘴唇动了动。
你这是不把自己的名声毁了不甘心吗?
你这样,还怎么和越王斗?
我都说了此生不想再嫁,无需考虑我的名声,你!
你,疯了吗?
内侍问道:“敢问王妃,可是如此?”
卫王妃脸颊微微颤抖。
黄坪站在后面,轻轻点头。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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