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女人的肉。
杨玄莞尔,“再等等。”
南贺率军在追杀。
一路追杀五里,随即带着俘虏回师。
远远看到他时,杨玄说道:“南贺追随我最早,从到了太平,他就带着太平军操练,不显山露水,立功也不多。
许多人都说,南贺是个没用的,平庸的。
随后来到了陈州,我依旧令南贺领军……”
南贺到了近前,行礼。
杨玄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陈州军中对南贺服气的不多,这我知晓,我并未干涉,于是有人说南贺失去了我的信重。
这话,有些可笑。
不是我不信重南贺,而是因为,我知晓他能自己解决了此等事。
随后,他悄无声息的就掌控了陈州军。手段谁知晓?嘘寒问暖,爱兵如子。却又严厉军法,对挑事者严惩不贷,于是,麾下敬服。”
南贺沉默着。
“有人说南贺是靠着我的偏爱,这才能领陈州军。若非如此,陈州多少将才,谁不比他强?这话说的,有些无知!”
南贺默然。
“以往出战皆是我指挥,南贺听令行事罢了。今日一战,你等可看出来了?”
杨玄说道:“我令南贺领军两千在后面跟着,敌军三千想夹击我,南贺出击,换了谁,此刻都会猛冲猛打,想着击溃后路敌军。
可如此,此战便会形成僵持。
前方的敌军会拼死防御我军的冲击,后面的敌军会疯狂反扑,弄不好,便有翻盘的风险。
南贺令五百骑绕过敌军,半途时,敌军以为他想侧击,于是调动兵力去侧翼防御,可那五百骑却长驱直入,与我部夹击敌军,敌军顷刻溃败!”
“这是什么?”杨玄含笑道:“瞬息之间,南贺舍弃了击溃当面之敌的诱惑,分兵而来,这是想合力先击溃敌军一部,随即两军合击敌军另一部,这是取舍!何为将才?懂的取舍之道的便是将才!”
“南贺,便是我陈州将才!大将之材!”
从领陈州军以来,南贺便沉默了,在杨玄的核心圈子里不吭不哈,渐渐被众人忽视。
——这只是个领军操练的将领。
——这样的将领多不胜数!
许多人不理解杨玄为何一直对南贺信重有加,今日,都明白了!
一时间,无数目光投向了南贺。
南贺这几年没少被非议,他也曾苦恼,也曾愤怒。
杨略来信说,既然郎君信重,那些非议算什么?
是啊!
只是,终究意难平。
他觉得自己能一直这样下去。
直至辅佐郎君登上长安之巅。
可今日他才知晓,原来郎君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没动,不是无视,而是信任。
今日一番话,更是为他揭开了数年低调的缘由。
南贺觉得眼眶发酸,偏过头去,跪下,“愿为郎君效死!”
杨玄起身走了过去,亲手扶起他,对众人说道:“我信南贺!”
四个字,字字千钧!
我信他!
从此,所有人都知晓,这位是郎君心腹中的心腹!
杨玄端起一杯酒,“来,这杯酒,为你过去的委屈!”
南贺含泪喝了这杯酒。
林飞豹低声道:“值了!”
张栩唏嘘着,“当年郎君还小,是杨略带着南贺他们一路护着去了南疆,就这么默默的守护着郎君十余年。这十余年,他们无怨无悔,毫无怨言。郎君看到了,知道了,也就值了。”
韩纪和屠裳站在一起,“老屠以为如何?”
“老夫不知。”
“呵呵!”韩纪呵呵一笑,“郎君身边的人会越来越多,那么,就得有个主次,有个轻重。南贺默默无闻,却执掌陈州军,难免有人会心中一动,想着自己比南贺更出色,于是……明争暗斗就来了。”
“明争暗斗不是常事?”
“是常事,可郎君基业初创,需要的是同心同力。故而郎君今日一番话,便是告诉大家,南贺,他可托以腹心。由此,那些人也该偃旗息鼓了。”
这便是把一场可能的暗斗提前消弭了。
“不止于此吧?”
韩纪看了屠裳一眼,“自然不止于此。郎君一番话,情真意切,南贺若说以前的忠心有十分,此后当有十二分。”
“一番话就收拢了大将的心,你说说,郎君以后若是做到了北疆节度使,北疆,会如何?”屠裳想不到。
“北疆啊!”韩纪眼中多了异彩,“凭着郎君治理的手段,北疆会比如今更为繁华,更为强大。
到了那时,郎君手握北疆军,长安可敢动手?北辽,怕是也得斟酌再三。
男儿至此,才是没白活!”
“到了那时,郎君怕是就成了藩镇。”屠裳觉得命运有些神奇。
“你觉着,黄春辉如今就不是藩镇吗?”韩纪微笑问道。
屠裳说道:“一半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