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指指他,摇头,“你……当初也曾满腔热血,如今,却变成了这等模样,判若两人啊!”
赫连荣淡淡的道:“你以为老夫愿意?这一切,不过是逼迫而已。
你不变,就会被毒打,打的你绝望。
要么退出仕途,归家放牧或是种地。要么,就只能沦为底层,被那些蝇营狗苟的上官差遣。
老夫,不想变,真的,不想!”
使者点头,感慨道:“讲道义的,死无葬身之地。卑鄙的,却通行无阻!”
城外,萧曼延在指挥麾下清理战场。
一个将领过来,“祥稳,此次使君怕是要倒霉了。”
萧曼延默然良久,眼中渐渐流露出坚毅之色,“老夫也会上疏请罪,好歹,帮使君分担些罪责。”
将领看着他,“祥稳,有道义!”
……
从派出三千骑后,孙营就没少被司马韩涛唠叨。
“该不该帮陈州,该!可私自出兵却犯忌讳,桃县那边兴许不怪罪,可长安呢?此事瞒不住。长安那边的御史正等着弹劾的机会,岂会放过?”
孙营淡淡道:“此战隐秘,越少人知晓越好。桃县那边上次清理出了不少别人的探子,谁知晓事先禀告会不会被人探知。”
韩涛知晓这是托词,“老夫最忌惮的便是,杨使君把手伸到了奉州。他只是陈州刺史,却能调动奉州军,这个罪名,使君,不小啊!”
而孙营也少不得要背上一个擅自出兵的罪名。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大了杀头没问题,小了长安一笑了之。
端的看上位者当时的心思。
孙营默然,就在韩涛起身想出去时,他才说道:“杨玄此人看似锋锐,可你仔细想想他的经历,此人做事有分寸。此次他出手,请老夫派军前去助战,说的理所当然。老夫也没有犹豫……”
韩涛坐下,“使君何以教我?”
“一切都是一个目标。”孙营指着西边,“今年北辽南征不可避免,此战后,无论如何,相公都会致仕。否则,长安不会容忍!
相公致仕,廖副使上位板上钉钉,可谁来接替副使之职?”
“刘司马?”韩涛试探。
孙营摇头,“前阵子有人传来桃县的消息,刘司马当众说了,唯有杨玄才是副使之选。
老韩,你要明白,刘司马对杨玄有提拔知恩,二人之间,恍若父子。
父亲为儿子谋划要职,甘愿为绿叶,甘之如醴,明白吗?”
韩涛一怔,“相公相助,刘司马相助,那么,此战就是杨使君给长安看的?所以要必胜!”
“你错了,不只是给长安看,更多是给北疆军民看。”孙营叹息,“他想用此战来告知北疆军民,他若是为副使,带给北疆的不会是保守,而是,进取!”
“北疆军民被北辽压制多年,早已忍无可忍,这样的副使……”韩涛明白了。
“明白了?”孙营微笑,“老夫答应他,就一个想法,老夫觉着他能赢!”
“使君这是站队了!”
“对,相公致仕后,北疆将会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老韩,奉州如何,你我如何,都要找个地儿站好。站错了,雷霆将至。”
第三日,数骑赶到了州廨外。
“紧急军情!”
门子赶紧去禀告。
随后,军士跟着进去。
“使君!”
军士进了大堂,此刻大堂里不少人,文武都有。
“说!”这是奉州军的军士,应当是带来了陈州和潭州大战的结果。
军士说道:“杨使君领陈州军,一战击败潭州军!并在城下校阅大军!”
大堂内默然。
随即,轰然。
“彩!”
孙营起身,红光满面的道:“派出使者去临安,带去老夫的贺礼,为杨使君贺,为陈州贺,为我北疆贺!”
派出了三千骑兵,孙营实际上压力不小。
此战若是败了,罪责他逃不掉。
但此战大胜后,局面就渐渐明朗了。
什么罪名……在大捷之前都得退避三舍!
一直压制陈州的潭州军,败了!
败了!
陈州军在潭州城下校阅,这个消息传到桃县,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