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是文官……韩纪拉扯着后裳,笑的有些勉强,“这,可有法子解决?”
“入土之后,就由不得人了。”老贼拿着小册子,微微欠身,又磨蹭到了杨玄身边,一边侧脸看着他,一边记录……
这是个幸福的人。
连脸上的褶子都在述说着自己此刻心情的愉悦。
杨玄问道:“为何这般欢喜?”
老贼说道:“方才小人吓到了韩先生。”
“老韩?”杨玄看了韩纪一眼,“你来的正好,带五百骑去后面迎辎重队。”
“是。”
老贼欢喜去了。
王老二和屠裳坐在那里,王老二吃着肉干,不时喂一块给身边生无可恋的屠裳。
日子静好,若是没有姜鹤儿一惊一乍的话,就更完美了。
杨玄在看着长安方向。
赵三福令人送来了书信,信中提及了长安最近的情况,主要是针对他的情况。
廖劲倒下,长安震惊,旋即欢喜。可还没等笑容散开,廖劲的奏疏就来了。
——老夫觉着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好了!
这份奏疏就是一巴掌,抽的想插手北疆的人两眼冒金星。
有人说当强制令廖劲致仕,随即被梁靖当朝痛斥,说若是因此逼反了北疆军,谁来担责?
提及这个,赵三福调侃,说自从北疆军击败了赫连峰的御驾亲征后,长安对北疆的态度就变好了不少。
能击败北辽皇帝的北疆军,能否击败大唐皇帝……有人喝多了和自己的朋友探讨了这个问题,当夜就被金吾卫的抓捕进去,一番拷打。
长安在戒备,诸卫每日操练的声音让人以为大辽铁骑距离长安不过两三日路程。
赵三福说,长安随时能聚拢数十万大军。有人说,就算是北疆军真的造反,依旧无法打进关中。
这话很自信,也有自信的资本。
关中地势险要,一个个关隘扼守着进出关中的必经之路,有的关隘堪称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玄缓缓而行,那些将士见到他这般悠闲,眼中不禁就多了钦佩,乃至于崇拜之色。
杨玄指指一个队正,队正小跑着过来。
“我记得你,赵永吧!”
赵永面色涨红,奋力挺直身体,“小人赵永,见过副使。”
“放松!”杨玄拍拍他的肩膀,“如今也是队正了,冲杀时且小心些!”
这个年轻人和他有些缘分,但杨玄只是习惯性的展示自己的亲切。
赵永大声道:“愿为副使效死!”
杨玄莞尔,“为了北疆,为了大唐!”
赵永闭嘴。
是个倔的!
杨玄再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走了。
旅帅过来,羡慕的捶了赵永的肩膀一下,“苟日的!副使真的记住你了!”
赵永一直看着杨玄消失,这才回身。
他的双眸很亮,闪闪发光。
当夜,有车队进了大营。
“都别动。”
将领开始巡营。
“大半夜的送什么东西?”曾光满腹牢骚,“这也是杨氏兵法?”
“别说了。”洪迦面色难看。
一般来说,入夜后,大营就不能再进,否则容易惊动入睡的将士,弄不好会引发营啸。
大车一辆接着一辆进了大营,归于辎重那边。
南贺走到了杨玄的帐篷外,轻声道:“郎君,东西到了。”
“嗯!明日给守军一个惊喜。”
“是。”
南贺回身,老贼就在身后。
“郎君竟然能想到这等利器,可见天命在身啊!”
南贺眼神灼热,老贼同样如此。
屠裳不知晓二人说的什么,但也不问,不过,难免心中有些痒痒的。
唯有王老二,压根就没兴趣知晓,弄完后,进了帐篷倒下就睡。
凌晨,杨玄起来。
“好天气!”
姜鹤儿带着洗漱的工具过来,打着哈欠,“什么好天气?”
“杀人的好天气!”
姜鹤儿:“……”
赫连燕过来,“郎君,昨夜洪迦二人牢骚满腹。”
杨玄接过自己令人做的牙刷,沾上用青盐和几种药材研磨而成的‘牙膏’,说道:“无需管。”
赫连燕说道:“可要寻机找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