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运回去!”
一车车麦子被拉回去。
可地里还有不少。
大车回来时,竟然带来了不少老人。
“阿翁,你怎地来了!”
“老夫还不老。”
老人们也加入了收割队伍中。
每个人都面色严峻,连最爱开玩笑的人都闭嘴不言。
哪一年北疆都少不了被北辽铁骑侵入,防不胜防。这些北辽人针对的便是农人。
杀死农人,焚烧践踏庄稼,烧毁村庄……一切都是为了削弱北疆的实力。
哒哒哒!
马蹄声密集传来,农人们身体一僵,缓缓抬头。
妇人们面无人色,一旦北辽人来了,男人会被杀死,而她们会被掳走,从此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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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快来!”妇人们在喊孩子。
一个老农侧耳倾听,“嘘!”
众人沉默。
老农闭着眼。
“好像是……欢快?”
哒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近。
一面大旗迎风飘扬。
“是杨字旗!”
“是副使回来了!”
数百骑归来,杨玄勒马,指着前方,“老二!”
“在!”王老二出场,身后两个长老背着鼓鼓囊囊的麻袋。
杨玄说道:“拖着过去!”
“领命!”
一颗颗人头被绳子穿着,王老二带着一队护卫开始疾驰。
哒哒哒!
马蹄声轻快,拖着后面的一串人头,就像是游行似的快活。
一个半大小子跑到官道边,欢喜的回头喊道:“阿耶,是人头!”
正在忙碌的农人们纷纷跑过来。
战马就从眼前掠过,后面的一串串人头在尘土中翻滚,一个个龇牙咧嘴的。
一颗人头碰到了地面的凸起,勐地蹦起来,随即重重落下,砸在了地上。几颗牙齿飞溅在地上,被后续的马蹄踩入地下。
这便是方才令农人们畏惧的北辽游骑!
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可此刻他们的脑袋却在北疆的土地上反复摩擦。
农人们缓缓看向杨玄。
那个妇人惊叹道:“副使,说到做到!”
杨玄策马缓缓而来。
农人们情不自禁的低头,行礼。
“无需多礼!”
杨玄颔首,说道:“让他们拖着这些人头去各处转转,给百姓吃颗定心丸。”
哒哒哒!
马蹄声传遍各处,一起的还有那些面目全非的人头。
他们带去了北疆之主的意志:谁来,谁死!
……
长安和北疆翻脸了。
包冬带着人在四处奔走。
田间地头,大街小巷都能看到他的身影。今日是个农人,明日是个商人,后日……
某家青楼中,嫖客包冬在大堂内骂骂咧咧的,“狗曰的,说是没弄死副使,长安那边不高兴,要准备断了咱们的钱粮呢!”
几个嫖客正在歇息,闻言,老鸨愁眉苦脸的道:“那可怎么办哟!”
一个嫖客说道:“长安那边一直在想着换个节度使,换个听话的,可听话的他不管用不是。”
“可不是,上次那个张楚茂有个屁用,领着大军出征,被北辽人的前锋一击即溃,呸!比耶耶都快!”
老鸨看了他一眼,心想这等人才是青楼的恩客啊!
脱衣穿衣,中间的时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如此,每日一个女妓能接多少客人?
但现实的问题让她打断了思绪,“咱们北疆的粮食可不够吃,若是长安不给,咱们吃什么?”
“狗曰的,整日就知晓在梨园嬉戏,把天下当做是什么了?”
“当做是儿媳妇了吧!”
“哈哈哈哈!”
帝王德行有亏,便会成为天下人的笑谈。而维系尊严的只是权力,和千年以降对皇权的畏惧。
包冬成功挑起了对皇帝的不满,随即遁去。
他去了节度使府,把各处百姓对北疆现状的反应禀告给了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