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燕没动,虽说姜鹤儿的棍子假,可好歹也有些作用。此刻臀儿依旧有些隐隐作痛。
而且,她也没心思和老贼争夺什么用刑的权力,锦衣卫本身的事儿就够多了。
老贼竟然也没动,而且还冲着她拱手,“赫连娘子,请!”
呃!
上次老贼争夺用刑的权力不惜翻脸,这是怎么了?
杨玄看了老贼一眼,知晓这是回馈。
赫连燕被假打了一顿,老贼若是安之若素,得意洋洋,那么,此人不可大用。
没想到,老贼的反馈来的这般快。
赫连燕摇头,老贼再行礼,“请!”
老夫害你挨了一顿打,这是赔罪!
众目睽睽之下的赔罪,满意不?
赫连燕看了杨玄一眼。
手下能互相体谅,这是最好不过了。
杨玄心情一好,胃口就好,“我去问。”
老板往俘虏面前一站。
“守将是张……”
“守将张路……”
“守将张路,副将……”
“副将石勒……”
俘虏们看到尊敬的杨狗后,争先恐后的说着。
“打住,一个个说。”
杨玄听的头痛。
听了半晌,总算是把城中的情况弄清楚了。
三千守军……不是舍不得,而是担心被一网打尽。
七千移民,都来的不情不愿,路上甚至有人逃亡,前后被斩杀二十余人。
杨玄策马来到了城下。
“谁管事。”
张路硬着头皮探头出来。“杨副使为何来此?”
“来走走,看看。”杨玄见张路须发斑白,看着有些谨慎,不禁笑道:“竟然派了个老将来戍守,这是怕了我北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成?”
张路竟然沉默了。
默认了。
随便你吹比,老夫就是一条,不出窝!
先前自然不算,看到数百骑不出动那不是稳健,而是傻子。
可没想到来的是杨狗,两千骑对五百骑,张路依旧选择撤兵。
稳健的一批!
“没机会了。”韩纪摇头,觉得自己战阵献策第一次就这么被辜负了。
他看着杨玄,“郎君,老夫以为当耀武,坏敌军士气。下一次再来,便可先声夺人!”
北疆事还多,还得提防各路人马搞破坏,杨玄不能离开太久。但就这样离去,难免不舍。
兵法韩纪不大懂,但人心,却琢磨的格外透彻。
杨玄策马过去,身后是林飞豹和裴俭。
一根铁棍子,一把横刀。
却让杨玄的安全感空前。
他看着城头,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千守军,三千大辽铁骑,看到我领着五百骑前来,竟然做了缩头乌龟。大辽的悍勇何在?”
“大辽的血性何在?”
杨玄不甘的声音回荡在城头。
城头,一片死寂。
这些新抽调而来的将士,一到南归城就被老卒们教育。
见到杨狗,除非咱们的优势大的惊人,否则赶紧跑。记住,赶紧跑,千万别犹豫。
有人问,犹豫一下不行吗?
——许多人都是你这般想的。
——那些人呢?
——都在路边,插在桩子里;或是,在京观中;最幸运的一等,如今在修路。
这些新来的还觉得夸张,可此刻看看那些沉默中带着惧色的老卒,再看看默然的详稳大人……
原来,三千对五百,只要有杨狗在,我们就得固守啊!
心态,裂开了!
……
刘擎忙的不可开交,按理杨玄该给他安排一个助手,也就是别驾之类的官员。可杨玄一时间却寻不到能放心的人手,他只能硬顶着。
“老夫这是既当爹来又当娘!”
忙里偷闲,刘擎给自己弄了杯茶水,惬意的喝着,惬意的发着牢骚。
小崽子有个心腹叫做曹颖,一直被他丢在陈州,说是敲打。可刘擎知晓,这里面也有些做给自己看的意思。
——老头子,你看,我连心腹都丢在陈州,这得多放心你啊!
一个小吏进来,“司马,今年未过科举的士子们快到了。”
“这群打秋风的又来了!”
刘擎头痛。
每年科举结束之后,一大群没过的士子要么回家苦读,要么在长安厮混,还有不少以游历为名,往北疆、南疆跑。
“副使回来了。”
听到这声招呼,刘擎瞬间就腰不疼了,腿不酸了,“此事交给副使。”
老夫,不管了。
杨玄进来,听闻此事,就问道:“难道不妥?”
刘擎一边看文书,一边说道:“这些人来了北疆,做几首诗,收些礼物,随即就说什么……哎!北疆好地方,可惜某身子不适,否则定然留下来效力……咱们还不得不给程仪。”
“这不是混资历,外加打秋风吗?”
“是啊!老夫没工夫陪他们做戏,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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