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刚进行了一次不远不近的征伐后,此刻北疆军应当以修整为主,顺带保护春耕。
可他们集结了。
陈州。
卢强在校场上咆哮。
“黄相公为我北疆说话,为副使说话,可有错?长安有人想置他于死地,这是对我北疆的挑衅。”
将士们的怒火在蕴集。
“副使说了,谁敢对黄相公动手,便诛他满门。你等可有信心?”
这话里,说的不就是皇帝吗?
诛杀皇帝满门……
“有!”将士们怒吼。
“开拔!”
陈州军开拔了。
奉州。
孙营在校场上喊道:“副使说了,谁动了黄相公,我北疆军必将南下,诛杀此人满门。此刻,副使正在桃县看着我等,出发!”
奉州军出动,直逼桑州。
“使君,奉州军出动了。”
桑州刺史吴云喜欢画画,且名气不小。没事儿他就喜欢在值房里作画。或是山水,或是一草一木,陶醉其中。
他曾说,若非自家是权贵,自己是家中长子,不得不门荫出仕的话,他定然会留在长安,终生与画为伴。
这样的人,到了桑州后,堪称是无为而治。
时日长了,地方竟然也说他是个好官……至少不折腾百姓。
“什么?”
吴云拿着画笔,白皙的脸上多了些惊讶之色,“奉州军出动了?这是要打哪?北辽?”
“使君,是往咱们这边来了。”
别驾肖览急匆匆的来了,满头大汗,“使君,大事不好,奉州军往咱们这边来了。”
呯!
画笔落在了画纸章,刚画了大半的山水被截断。
“看看去。”
众人上了城头。
远方,能看到烟尘滚滚。
“那是孙字旗,是奉州军。”
一个将领面色凝重,“使君,北疆,怕是叛乱了。”
吴云摇头,“不至于。”
“使君,都快兵临城下了,这不是叛乱,何为叛乱?”
吴云说道:“看着就是了。”
斥候回来了。
斥候面色铁青,上了城头后,竟然在颤抖。
“使君,北疆到处都在传……长安准备对黄相公动手。
杨副使说了,若是长安对黄相公动手,北疆军将会南下,征讨无道。
他还说,谁动的手,诛他满门。”
肖览脱口而出,“这是要叛乱吗?”
吴云叹息,“北疆虽说与长安不相往来,可好歹还能维系局面。杨副使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谋反。
黄春辉是谁?对杨副使有知遇之恩
他若是出事了,杨副使不出手,北疆军民会如何看他?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黄春辉都致仕了,长安是谁吃饱撑的,要对黄春辉动手?”
斥候抬头,“说是……陛下。”
吴云干咳一声,“想来,宫中的饭食太好了些。”
这话,是在嘲讽陛下吗?
众人装傻。
大军距离十里扎营。
是夜,城中军民彻夜难眠。
唯有吴云睡得好。
第二日,奉州军逼近。
“万胜!”
欢呼声中,一队队军士从城下走过。
“这特娘的,分明就是校阅,示威。”
城头,肖览不满的道。
吴云说道:“派人去长安,告知他们,北疆军被激怒了,大军压境。要么换人来戍守,要么,就答应老夫致仕。草特娘的!一群蠢豕!”
肖览应了,安排后回来,“使君好像不担心?”
“老夫担心个屁!”
“还请使君指点。”
吴云说道:“黄春辉老夫知晓,贪腐不可能。”
“若是谋反呢?”
“哎!他都垂垂老矣了,在北疆不谋反,到了长安,手中无一兵一卒时谋反,你觉着是他蠢,还是你蠢?”
“那陛下为何动他?”有人不解。
“黄春辉在长安深居简出,这事儿多半是朝中拿他作伐。不过,北疆大军南下的消息传到长安,长安多半会选择偃旗息鼓。
好了,老夫回去作画,没事,你等也早些回去。”
众人:“……”
第二日夜里,就在众人难以入眠时,突然听到城外传来了欢呼声。
“万胜!”
“万胜!”
“万胜!”
随即城中戒严,城头火把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