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用马鞭指着沟渠,“多久能延伸过去?”
官员说道:“大约还得十来天。”
“慢了!”杨玄说道:“庄稼不等人。”
“可……”官员苦笑,“人手不够。”
“让那些闲着的人都来。”
杨玄差点就想着去哪弄些俘虏来。
但想想此刻动兵,加上旱情的影响容易出事儿,故而才打住了这个念头。
“记录。”
杨玄在马背上沉声道。
姜鹤儿熟练的拿出笔墨纸砚,有随从拿出了一块木板,姜鹤儿把纸张放在上面,抬头看着杨玄。
“各地驻军除去防御必须的人手之外,其余的全数出动,帮助地方修葺沟渠。此令马上发出去,各地接令马上行事,谁拖延,谁怠慢,严惩不贷!”
姜鹤儿写好了,念给杨玄听。
她出身不俗,从小就读书,后来见识也多,写出来的政令文采不差,且用词准确。
“送到节度使府,马上发出去!”
这等事儿必须要和刘擎和宋震通个气。
一路前行,当距离南归城三十余里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帐篷。
许久未见的大辽蛀虫耶律书站在路旁,见到杨玄后,行礼,“见过副使。”
后面还有十余商人,纷纷行礼,“见过副使。”
身后的赫连罗轻声道:“第三个是我家的商人。”
“闭嘴!”王老二喝道。
杨玄上前,“都来了啊!”
“是啊!”
商人们热情的迎上来。
“止步!”
乌达上前一步。
手按刀柄。
商人们这才想起这位不但是自己的顾客,还是尊敬的北疆之主。
耶律书却例外,他近前道:“副使看着……消瘦了。”
这话深情的让杨玄有些想吐,但他知晓,这是必须的程序。
不如此,耶律书会心中惶然,担心他把自己贩卖粮食给北疆的消息泄露出去。
“副使一路劳累,还请进帐歇息。”
林飞豹说道:“查探。”
十余虬龙卫和乌达的护卫把所有的帐篷和大车都检查了一遍。
并无危险。
杨玄进了最大的帐篷,里面铺着地毯,案几一看也不差,甚至还有香露。
“简陋了些。”
耶律书有些惭愧。
“我率军厮杀的人,无需奢华。”
杨玄坐下,随即酒菜流水般的送进来。
“这是驼峰。”
杨玄知晓这道菜需要做许久,“你等难道知晓我此刻到达?”
耶律书说道:“不敢窥探副使行踪,这是第三个驼峰。”
做了一个,杨玄没来,接着做第二个,再做第三个……
务必要让杨玄吃到最新鲜的驼峰。
接着便是酒水。
喝了一口,杨玄品出来了,“蜀地的烧酒。”
“是。”耶律书笑了笑。
酒菜不错,杨玄吃了个大半饱就令人撤了去。
“那些商人如何?”
杨玄喝着茶水问道。
喝了一口,竟然是北疆最好的茶叶。
耶律书很是恭谨的欠身说道:“都是些……志同道合的。”
“好。”
杨玄眯着眼,耶律书躬身告退,“副使歇息,小人告退。”
杨玄点头,等他走后,姜鹤儿好奇的道:“什么志同道合?”
杨玄说道:“有志一同挖大辽的墙角。”
“那不是逆贼吗?”姜鹤儿说道。
“逆贼还是英雄,是你说了算,还是谁说了算?”
姜鹤儿明白了,有些郁郁。
赫连燕说道:“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黑白。”
“我想到了大周。”姜鹤儿不是傻白甜,只是想到了故国,有些惆怅,“在他们的眼中,北辽是什么?”
赫连燕说道:“挣钱的地方,仅此而已。”
“家国呢?”
“傻丫头。”杨玄本在打盹,闻言忍不住笑了,“对于豪商而言,有钱就是耶娘,家国,不存在的。”
话音未落,有人在外面请见。
“进来。”
一个妇人进来,跪下,“见过副使。”
杨玄有些困了,“何事?”
妇人说道:“诸位郎君给副使准备了些消遣的。”
我与黄赌不共戴天……杨玄干咳一声,妇人起身出去。
“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