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长陵讶然,“忏娘鹰卫说此人在国公府中颇为自在,偶尔见到,也是独自出行,很是孤傲。”
“奴进了国公府的后院。”
长陵的笑容多了一抹古怪。
后院,这不是待客的地方。那位怡娘让詹娟进后院,是周宁的意思吧!
在后院,都得听我这是周宁的示威?
“她问了公主的身子,又问了孩子。一问到孩子就滔滔不绝,恨不能把大郎君每日吃喝拉撒都问清楚。”
咦!
长陵撇开了自己先前的判断,“此人,在国公府后院如何?
詹娟想了想,“后院那些人颇为尊敬她。
“知道了。”
长陵让詹娟去,主要是给杨玄通告一声————我生了个儿子!
注意,没有:‘给你,二字。
这是我的儿子!
长陵就是这么霸气。
“怡娘吗?”
长陵记住了这个名字。
“大郎!”她笑着亲了孩子一下。
孩子皱皱眉头,长陵看了心软作一团。
“大长公主,王先生求见。”
长陵有些不舍的把孩子递给乳娘,去了前院。
如今她身子尽数恢复,看着步履从容,面色红澜。
“大长公主气势不凡啊!”
王举赞道。
长陵近前,王举说道:“户部那边,大长公主丢出的诱饵林雅并未吃进去。”
“林溪看来并未说动他。”长陵坐下,拿起案几上的文看了看。”
“那批被扣下的货物,林雅也没令人去讨要。”
“嗯!”
这两个手段本就是钓鱼执法,只等林雅出手,随后压制。
“大长公主,这等慢慢消磨林雅威望的手段,老夫以为,太慢。”王举说道。
“我也想进行雷霆一击,可当下的局势如何你也知晓,北疆那边正在图谋三州。舍古人击败了耶律贺之后,此刻看似风平浪静,可我觉着这是风浪之前的平静。若此刻大打出手,无论是北疆还是舍古人,都会趁乱下手”
“大辽何至于此!”王举想到当年令周边震怖的大辽,不禁黯然神伤。
“林雅老了!”长陵说道:“他的两个儿子不成器。我令人布下圈套,若是他上钩,那便出手压制。就算是他不上钩,也能通过这些事令他看出自己两个儿子的无能。
他老去了,谁来接班?-旦他身死,那两个儿子撑不起林氏,身死族灭不远。
王举赞道:“大长公主好谋划!”
文青的女子心思细腻,一旦把那些伤春悲秋的功夫挪到了权谋上,迸发出的力量令王举这等见多识广的老臣子也是赞不绝口。
“要盯着他。”长陵说道:“我有预感,最多一两年,林雅就会铤而走险。”
林雅下衙了。
他被人簇拥着走出皇城。
宁兴城重修过几次,但都是参照长安的布局构造。
出了皇城便是一条宽敞的大道,两侧是沟渠,现在多了店铺。
行人如织,商贸繁,这一切体现了大辽数百年的底蕴。
夏日炎炎,吹来的风也是热的,吹动了林雅斑白的胡
须。
他捋捋胡须,问道:“江州如何?”
身边幕僚说道:“赫连通整顿了一番,杀了二十余人,如今说是令行禁止。”
“赫连通是宿将,当年也曾威震四方。在家钓了多年的鱼,没想到那身本事还没拉下!”
有人在嘲笑。
林雅问道:“三州那边可有消息?”
“并无,只是按照推测,杨玄此刻应当在攻打潭州城。”
“杨玄攻伐犀利,潭州,老夫并不看好!”林雅摆手拒绝了随从牵来的马,缓缓而行,“潭州一丢,辰州危急,仓州与泰州夹泰州,令其无法驰援,如此,辰州孤军难敌杨玄。最后剩下个孤零零的泰州,三路夹击之下,不败,何为?”
林雅一番话,把局势分析的格外透彻。
众人默然。
毕竟,那位逆贼当初可是林雅麾下的大将。
可惜了。
想到林骏,众人难免就想到了林雅的两个纨绔儿子。
老大林溪长的俊美,从小就讨女人喜欢,但却贪婪,在林雅这里没路钻营的官员将领,多会去寻他。只要钱财给足,这位大郎君便能为你在林雅这里说项。
老二林穗更是青出于蓝,吃喝嫖赌无所不,而且胆子大的没边了,什么事儿都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