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壁虽说喷力了得,可终究独木难支,没有皇帝拉偏架,早就被赶出了朝堂。
韩壁说道:“一旦大乱起,石忠唐必然会生出别样心思。如此,大周当示弱,不只是示弱,臣以为,还得让石忠唐放心。”
“如何做?”年胥问道。
“卖铁器给南疆!”韩壁说道。
“荒谬!”彭靖喝道:“那是资敌!”
彭靖说道:“谁能担保石忠唐不会把这些铁器打造的兵器用于我大周?”
“老夫无法担保,但老夫知晓,这是大周惟一的机会!”韩壁以一敌二依旧从容不迫,“一旦大唐内乱,唯一能改朝换代的唯有北疆与南疆。
北疆有北辽牵制,且长安全力打压,难。
南疆石忠唐是异族,难以获取世家门阀和地方豪强支持,难。
故而,这将会是一场混战。你等想想当初陈国覆灭后中原的混战,一场混战下来,脱颖而出的大唐凭着那些百战劲旅横行天下。
此次大唐内乱,老夫以为依旧会如此。大周唯一的机会便是在决出胜负之前,去夺取南疆。南疆在手,内修德政,大军枕戈待旦,坐观中原风云,伺机而动”
年胥的眼中多了异彩,“韩卿之意,大周该乱中取利?”
“是!”韩壁说道:“鼓动石忠唐作乱,鼓动他率军直驱长安,剩下一个空虚的南疆,唾手可得!”
“这个主意”年胥心动了。
“陛下,一旦被察觉,顷刻间便是大军压境的局面啊!”彭靖看了韩壁一眼,“石忠唐本就对我大周虎视眈眈,麾下更是咆哮着要夺取汴京。臣以为,为今之计是不动如山!”
方崇说道:“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一个个臣子出班,手捧笏板,正义凛然。
韩壁大怒,“这是国事,你等非此即彼,脸呢?”
没人说话。
年胥无力的摆摆手,“散了吧!”
回到后宫,谢引弓叫人弄了茶水来,亲自服侍,“陛下何必和那些臣子斗气?只管放宽心,再怎么他们也得敬着您!”
年胥恼火的道:“韩壁的谋划并无凶险,若是事成,大周说不得还能一统天下。可恨彭靖等人非此即彼,朕看着那些臣子,竟然无可奈何!”
这个话题谢引弓不敢接茬。
年胥幽幽的道:“祖宗若是见到朕今日这个模样,不知可会后悔当初说什么与士大夫共天下。”
谢引弓看看左右,轻声道:“陛下慎言。”
这番话传出去,那些重臣就要离心了。
一旦重臣离心,皇帝最好的法子是退位做太上皇。
否则,朝堂上将会卷起阴风,说不得把江山都卷没了。
“对了。”年胥换了个话题,“去长安的使者该到了吧?”
“陛下责令他们尽快赶到,按照脚程,应当到了。”
年胥说
道:“朕许久未曾见到子悦,心中着实想得很。”
“公主想来也在思念陛下。”谢引弓想到南阳公主,不禁也笑了起来。
气氛渐渐温馨,年胥突然捂额,“朕头疼欲裂。”
皇帝病倒了。
医官说这是个令人头痛的毛病,很难治好。
“快去接了南阳来!”
皇帝和坐月子的妇人般的额头上包着帕子。
“是!”
“年胥病倒了。”
这个消息飞快传到了石忠唐的耳中。
“他隐约流露出想再度召回孙石之意,引得彭靖等人不满。”
贺尊说道:“南周看来要乱一阵子了。”
石忠唐说道:“乱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