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略和何聪在城破后,叛军大部涌进城中时,穿着叛军的甲衣混了出去。
“去哪?”
一个旅帅拦住二人喝问。
那和大唐人不同,有些白的脸上多了些狐疑。
“去死!”
杨略看似去扶着旅帅,一把按在他的后腰上,旅帅面色一变,随即眼神黯然。
二人架着旅帅就往外走。
走没多远,就听城中传来了欢呼声。
“屠城!”
“屠城!”
“屠城!”
何聪色变,“他们要屠城!”
杨略面色不变,“走!”
稍后,二人弄到了马,随即远遁。
城中却成了人间地狱。
叛军在城中烧杀抢掠,随处可见百姓在奔逃,身后那些异族叛军在狂笑着追赶。
那些女子的绝望求救声,回荡在整座城池的上空。
一个女子抱着孩子,跌跌撞撞的跑到城头下面,仰头哀嚎,“放过我的孩子,我愿服侍将军!”
陶松站在城头,说道:“去禀告国公,我部破黄州,守军负隅顽抗,将士们久战之下杀红了眼,失手屠城。”
女子身后追来一个叛军,他一把抢过孩子,用力往地上一摔,然后拖着女子,就在街边行事。
晚些,叛军起身,身后已经排起了长队。
女子双眸无神的看着苍穹。
突然喊道: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这个世间吧!”
秋风送来凉意,城头,陶松看着渐渐被烈焰吞没的黄州城,微笑道:
“秋风送爽,大事可为!”
……
官道上,源源不断的叛军在行进。
石忠唐和自己的卫队在道旁,斥候正在禀告。
“……松州已经察觉到了不妥,斥候四出,小人和麾下与他们厮杀了一场……”
石忠唐微微蹙眉,“松州为何察觉不妥?”
斥候摇头。
贺尊说道:“国公,怕是金勇搞的鬼。”
魏明说道:“那个狗贼,定然是到处污蔑国公。”
说完,魏明突然一笑,贺尊也笑了。
污蔑什么?
“污蔑我谋反吗?”石忠唐说道:“我是清君侧!”
贺尊莞尔,“突袭不成也罢,松州守军不足以挡住大军的脚步。”
石忠唐说道:“问问黄州那边如何了。”
有人去了,贺尊说道:“老夫估摸着长安会在十日之内获知消息。十日之内,必须要下松州,震动天下,打击长安大军的士气。”
“长安大军在半途等候国公的大军,如今大概心浮气躁,咒骂不休。”魏明笑道:“长安空虚,正好一鼓作气杀进关中,把狗皇帝给拖下来,让国公坐上去。”
“胡说什么!”石忠唐淡淡的道。
“是。”魏明笑道:“那便让越王那个蠢货登基,国公做他的阿耶,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北疆那边的消息要及时打探禀告。”石忠唐说道。
贺尊说道:“舍古人据闻悍勇,杨玄怕是被陷在了宁兴一带。”
“若是如此,他必然不会撤离。”魏明说道:“若是撤离,一旦让舍古人占据北辽故地,便会迅速强大起来。到时候南北夹击,他焉能不败?”
“天下人都看到了北疆的窘境,故而杨玄宁可冒着被长安大军攻破老巢的风险,依旧要留在宁兴。”石忠唐的目光自然不差。
“他如今也算是骑虎难下。可惜的是,窦重稳重,在我南疆大军未至之前,不肯贪功冒进。否则,两边打起来,长安就如同一个赤果果的娘们,如何能逃脱我南疆大军的手掌心?!”
“哈哈哈哈!”
众人听他说的有趣,不禁大笑。
贺尊知晓石忠唐不喜这等比喻,但为了鼓舞麾下士气,这才勉为其难开黄腔。
“国公。”
十余骑顺着大道疾驰而来,近前飞身下马,为首的队正单膝跪地,“陶郎将令小人禀告国公,黄州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