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我带到了。可要留下我?”赵永问道。
窦重默然。
“如此,告辞!”
赵永策马掉头,“我们回去!”
马蹄声渐渐远去。
“杨逆这是要谋反了,他要谋反了,老天爷啊!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咱要回长安……”
“啪!”
内侍捂着脸,愤怒的看着窦重。
“阵前乱我军心,若非看在你出身宫中的份上,老夫早就一刀剁了你!”
窦重掉头回去。
稍后,众将集结。
内侍也来了,一瘸一拐的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冷笑。
“杨逆这是要准备翻脸了。”窦重面色凝重,“但有个问题,冬季不好动兵。且北疆军刚从北方大战归来,杨逆得让将士歇息,让那些伤患好了……”
将士受伤的次数越多,经验就越丰富。
将领们最看重的便是这等老卒,一个老卒能顶十个新卒。而一个老卒也能带十个新卒。
所以,杨玄定然会等这批老卒归队,才会大举南下。
“开春!”一个将领说道,同时看了魏忠一眼。
杨玄威胁要出兵南下,最尴尬的便是魏忠。
窦重说道:“急报长安,另外,令大军收拾,随时准备起行。”
内侍炸了,“没有陛下的吩咐,伱敢退兵?”
窦重冷冷的看着他,“将在外。南疆军久候不至,长安大军独木难支。你还看不出来吗?杨逆想用长安大军威胁北疆为由起兵。”
既然长安大军不敌北疆军,那么留在这里作甚?
窦重深吸一口气,“派人去桃县,和杨逆交涉此事,务必要探清他的态度。你去!”他指着内侍。
“凭何是咱?”内侍一蹦三尺高。
窦重说道:“就凭你是陛下的人。”
在这等时候,皇帝的使者,这个身份最好用。
内侍百般不愿,窦重拔出横刀,冷笑道:“十息,滚!”
“窦重,咱要去长安告你!”
内侍叫做马昆,是皇帝得用的内侍,此次出行监军,本以为是美差,没想到最后摊上了要命的事儿。
他仔细盘算了一番,若是论圣眷,他不怵窦重。但大势之下,若是他不答应,回去皇帝也饶不了他。
窦重啊窦重!
“咱记着了!”
马昆进了自己的房间,坐了一会儿,令人把随行的镜台桩子袁云叫来。
袁云是个机灵的,知晓此刻马昆心情不好,进来就说道:“两军交战,不杀来使。您放心。”
是啊!
咱怎地就忘记了这个。
袁云心中一松,马上就想到了立功的事儿。
“镜台在北疆有多少密谍?”
“不少,您的意思……”
“杨逆既然准备谋反,那些密谍留下何用?尽数起用。”
马昆阴恻恻的道:“其一,传谣,就说杨逆和北辽余孽勾结,就是那位大长公主,准备谋反。其二,不惜一切,刺杀杨逆!”
袁云只是想了想,就悚然而惊,“杨逆身边有一群大汉护卫,颇为凶悍,刺杀,难啊!”
马昆看着他,“难?”
袁云低下头,马昆冷冷的道:“咱此行能指挥你等,赵三福难道没说?”
袁云苦笑,“那些兄弟不易……”
“陛下更不易。”马昆说道:“造谣,激怒他。人一怒就容易犯错,寻机刺杀。事成后,赵三福都得为你让道。”
袁云神色挣扎,马昆拍拍他的肩头,“难道不想荣华富贵?难道你就想一生屈居人下?连咱都想努力一番……何况你还有妻儿。”
袁云用力点头,“就听您的!”
“这,不就对了吗?”马昆嗬嗬嗬的笑着,“这人活着作甚?就是要压着别人,就是要让别人跪着叫咱耶耶,你说是不是?”
……
桃县。
冬天丁大娘的胡饼生意要差一些,不过好在她有炉子烤火,能少受罪。
即便如此,每年到了冬天,她的手会皴裂,耳朵也会生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