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成恢复了从容。
……
宫中。
“杨松成在做什么?”
李泌问道。
回来的韩石头说道:“先前镜台来报,说他与淳于山,郑琦等人在密议。”
“想逃?”李泌冷笑道:“那个逆子没了,他手中也没了旗号。颍川杨氏传承千年,便在他的手中断了,他岂能甘心,等着,他必然进宫。”
“陛下,国丈求见。”有内侍来禀告。
“带来。”
李泌坐在那里,嘴角挂着笑意,看着杨松成走入殿内。
“二郎!”
杨松成并未行礼,更是直呼李泌年轻时的称谓。
“丈人!”
李泌也未曾称呼他为国丈。
二人仿佛回到了杨松成嫁女,李泌娶妻的那一天。
“当年你只是个宗室子。”杨松成说道:“李洵为太子,帝后看重,李元毫无机会。是老夫把你扶持了起来。”
“是,可朕的回报令杨氏收获颇丰。就说从朕登基到如今吧!杨氏增加的田地何止千顷?人口更是多不胜数。千年杨氏在你的手中如烈火烹油。朕,可对不住你?”
“可你却在悄然削弱杨氏,天下人都说你爬灰,可老夫知晓,你只是想以此来来打压皇后和太子,目的是压制杨氏。你一步步压制住了皇后和太子。老夫暗中准备了手段,可刚想发动,你却绞杀了太子。”
杨松成冷笑道:“虎毒不食子啊!”
“那个逆子能偷偷把甲士带入宫中,丈人以为朕不知晓是谁干的?除去你,还能有谁?朕若是不杀太子,迟早会被你二人联手谋害!”
李泌澹澹的道:“后来,你便想把越王推进东宫,可朕怎会如你的意。朕出长安之前,令卫王为太子,便是在告知你,朕,宁可把太子之位给阿猫阿狗,都不给你的外孙,不给带着你血脉的杂种!”
“杂种?那你是什么?当初你只是个宗室子,见到孝敬皇帝就装可怜。背过身,却寻到了老夫,咬牙切齿的说,今日我又看到了太子,那人趾高气昂,我一刻也忍不住了。丈人可有法子帮我?”
“可你把女儿嫁给我,难道不是瞄着孝敬皇帝吗?”
“是,可孝敬皇帝于老夫而言是个陌生人,老夫谋划他何须愧疚。而孝敬皇帝对你却颇为关爱,衣食住行,读书交友,乃至于你生病了,他也会去探望,令东宫医官前去诊治。就这么一个爱你如亲子的伯父,你却能从背后捅他刀子,李泌,你果真是狼心狗肺。”
“权力之前,何来亲情?”李泌冷冷的道:“你在背后出谋划策,并提供人手,功不可没。那个孽种留着杨氏和淳于氏不灭,你以为是不敢?在朕看来,他是要让你等在恐惧之中瑟瑟发抖,如此才能快意恩仇。”
“你呢?”杨松成笑的轻蔑,“老夫敢打赌,那个孽种做梦都想把你带到长安去,羞辱你,折磨你……呵呵!只是想想那一幕,老夫就倍感快活。”
“你我翁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李泌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什么颍川杨氏的传承,朕告诉你,颍川杨氏,没了!”
“你这一支李氏,也没了。”杨松成笑道。
敬王再度成为小透明。
“朕知晓你想逃。”
“你也想逃!”
“你走哪边?”
“你呢?”
“一起?”
杨松成叹道,“论无耻,老夫还是不如你。”
“那么,朕便先走了。”
“一起!”
杨松成说道:“杨氏在蜀地也有不少生意和田地,早已准备好了离开的路线。丢下老夫,你必然插翅难逃!”
“朕本以为你进宫是要为那个逆子讨个说法,没想到,你却是想让朕网开一面,让你遁逃,哈哈哈哈!”
“时不我待!”杨松成说道,“该上路了。”
“朕,早有准备!”
李泌说着开始解衣。
韩石头在边上帮忙,很快就为李泌换上了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