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杨氏,即将在你的手中覆灭,国丈,可心疼?”
“老狗,看看你,曾经的帝王,如今却活的不如一条狗。”
“你也好不到哪去!”
“老夫忍你多年了!说实话,刚开始老夫从未想过谋反,可每当看到坐在御座上的你时,老夫就在想,就你这等畜生不如的东西也能做帝王,那老夫为何不能?杨氏为何不能?”
“你果然是想谋反!”
“杨氏做了千年门阀,厌倦了!”
殿内默然。
良久,李泌说道:“可还有反复的机会?”
“手中无人口,哪来的机会?”
“官员们呢?你等家族直接间接能影响的官吏多不胜数。若非如此,当年朕也会动手。”
“现在,就要看大郎他们的胆略了。”
“你这话中,好像不乐观?”
“淳于氏完了。”
“那定然是为了当年事!”
“咱们一个都逃不了报应。”杨松成苍凉的道:“大郎若是聪明,要么便联络那些大族,大家一起动手,鱼死网破。要么,便毫不犹豫的远遁,去海外,去洛罗……”
“洛罗,哈哈哈哈!”
李泌得意大笑。
杨松成叹道:“那个孽种分明便是要斩草除根,大郎,莫要犹豫啊!”
……
“……杨松成说莫要犹豫。”
内侍说完告退。
皇帝若有所思。
太子说道:“阿耶,杨松成都说了当年事,可见阿翁之死和他家有关。”
“自然是有关,不过阿梁,你要记住,帝王手握无上权力的同时,也得警惕自己滥用权力。一旦帝王把律法视为无物,上行下效,下面的官吏们便会践踏律法。故而虽说为父此刻便能令人灭了杨氏,可却忍着。”
“是!”
晚些太子告退,身后两条爱宠一路打闹着跟随。
皇帝看着他出去,笑道:“其实,朕此刻就可以灭了杨氏。只是心中的疑惑无法解开,故而留着他们。”
韩石头说道:“陛下要寻杨氏的把柄易如反掌。”
“但朕需要给阿梁立个规矩,否则,朕担心他把握不住。”
……
“皇帝这是在用软刀子杀人!”
杨新相并未如杨松成认为的那般优柔寡断,在科举的结果出来后,他便令人去各处大族传话。
他在等待着各方的回复。
书房里,烛光幽幽,角落里,香炉上烟气鸟鸟。
杨新相伸手揉揉眉心,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孙岩说道:“他会一步步削弱咱们,但老夫不解,他为何不动手?”
千年杨氏令人羡慕,可内里却藏污纳垢,若是皇帝要动手,杨新相不觉得他寻不到由头。
“老夫以为,他是在等待时机。”
“什么时机?”
“淳于氏当初曾伏杀那个孽种,那个孽种灭了淳于氏,天下人谁敢置喙?可他却一直留着……”
“证据!”杨新相面色微变。
“是。那个孽种是想揭开当年的秘密,想为孝敬皇帝平反。在他的眼中……我等家族皆是冢中枯骨,他何时动手都行。”
“他在一步步紧逼,而我等只能在绝望中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对,他便是在折磨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