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焕和荀 一样目光游移,无比羡慕荀攸的定力,似乎在荀公达眼里,除了他自己愿意,其他什么事情都不足以让他破功。
郭嘉有气无力的揉揉脸,放下酒樽长叹一声,打起精神只当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主公难得前来,嘉失礼了。”
“奉孝和志才皆是真性情,只是美酒虽好,莫要贪杯。”原焕还记得他那闻不得酒气的病弱人设,掩唇低低咳了两声,唇角一抹笑意悄然出现,很快消失无踪,然后才端正态度谈论正事。
看郭嘉和戏志才明显没有睡够的模样,他们昨夜应该已经通过气,大方向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小细节方面的修改了。
荀 昨天晚上不在,今天早上来到议政厅才从荀攸口中得知他们家主公的打算,不得不说,他很佩服他们家主公的大胆,然而仔细想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并州南面挨着河东一带,那地方除了白波贼时不时作乱,相比其他地方而言已经算得上稳定。
黄河以西和陉北都在南匈奴的掌控之下,南匈奴内乱未平,那些地方的官署吏卒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西河郡的太守在休屠胡叛乱时已经身亡,太行山附近又有黑山贼作乱,张杨回到河内后率兵攻打上党,久攻不下转而攻打别的郡县,若不是那人身上有朝廷任命的官职,只看他的所作所为,和白波贼、黑山贼也没有什么区别。
整个并州各种势力交织在一起,想要降服难度很大。
不过对袁本初来说,与其在冀州和兄长撕破脸皮惹得天下人唾骂,不如破而后立前往并州。
冀州牧是州牧,并州牧也是州牧,至少在明面上看来,他袁本初依旧是称霸一方的诸侯。
“ 昨夜和袁本初长谈,他话里话外已经认识到错处,不欲和主公起冲突。”荀 抬眸,温声开口,“他说他只带十几个亲卫来到中山,不是以冀州牧的身份前来,而是来向主公请罪,袁氏满门遇难是他的错,后来没有过问汝南的情况也是他的错,他说他已经知道错了。”
原焕心道全是胡扯,面上依旧笑意淡淡,“袁术呢?”
“袁本初说出这番话之后,袁公路紧随其后也说自己有错,让主公不要生气,只要别把他赶出去,打他骂他都行。”荀 学不来袁术那生怕被抛弃的样子,但是几个人昨天都见过他哭的停不下来的模样,这会儿也能想到他说这话的场面是何等的难以言喻。
总之就,辛苦文若了。
荀 顶着郭嘉那怜悯的眼神,眉眼含笑看过去,看一眼空了的酒樽,再看一眼郭奉孝,成功将怜悯变成自怨自艾。
袁绍和袁术终于意识到他们家大哥因为什么生气想要找补,没法到大哥面前认错,能通过荀 的传达让大哥知道也行,两个人真情实感的认错发誓,险些因为谁认错更诚心又打起来。
原焕对他们两个人的话一个都不相信,不过他们既然这么说,明面上总不能什么反应都没有,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得好好活下去,“午后请那两位入府一叙,不过,诸位以为,袁绍会心甘情愿前往并州吗?”
郭嘉笑笑,学着戏志才昨夜所说,一字不改的回道,“并州左有恒山之险,右有大河之固,居天下之上游,乃武帝所言制天下之命者,袁本初心怀天下,若能带足兵甲,北阻羌胡,岂非大善?”
“奉孝?”戏志才转身,看向理直气壮拿他的话来糊弄人的郭嘉很是无奈,摇摇头回头道,“主公改名换姓来到中山,若在下没有猜错,朝中王司徒等人应该都知道主公的身份。”
原焕点点头,“志才猜的不错,当时情况紧急,伏义身边只有不到一千人马,加上奉先麾下骑兵也只是堪堪对抗董卓麾下的凉州兵,等到董卓伏诛,王司徒摄政,如果不透露点消息出去,中山太守之位不会来的那么容易。”
在这个门第森严的时代,不管寒门子弟怎样优秀,也没法在朝廷上占有一席之地,世家大族牢牢把控朝堂,寒门子弟想要出头难于上青天。
曹老板麾下人才济济,和他用人不问出身有很大关系。
王允给官给的那么利索,自然是知道他的身份,想利用他来制衡那两个明显已经脱离朝廷控制的弟弟,袁绍袁术可以不听朝廷的命令,却不能对他这个兄长的话置之不理。
戏志才笑了笑,“既然如此,主公不如直接向朝廷请命,将袁本初任命为并州牧,如此,既名正言顺,又不至于让袁本初走投无路愤而起兵。”
“只要袁本初昨夜说的有一分是真心话,主公此举便不会惹来他的反抗。”荀 语速缓缓,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昨夜袁本初说完无意与主公相争之后,袁公路情急之下开口,要将豫州及南阳拱手让给主公。”
原焕:……
第38章 举世皆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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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焕最开始就已经猜到,袁术可能不太聪明。
不管是原主留给他的记忆,还是他的亲眼所见,都证明了他的猜测准的超乎寻常。
袁术袁公路,他是真的不太聪明。
大概是小时候日子过的太舒心,所以才养成了这么个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性子,想想也是,他身为嫡次子,即享受嫡子的尊崇,又有亲哥在前面扛着全族的压力,什么事情都不用他操心,自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