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有家仆,这些事情家仆就能安排的妥妥当当,莫说父亲,就是孩子的生母都做不到这种程度。
他们家主公经历过灭门惨事,对那小公子重视的不行,不光自己亲力亲为,还看不惯他忽视孩子,为了让主公安心,他只能每天抽出来时间和孩子大眼对小眼。
时间一久,哪天见不到还怪不习惯的。
郭嘉满面春风去厢房,吕布看着他快要跳起来的背影满脑子问号,直到人进了房间,才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将这些天在邺城的所见所闻告诉他们家主公。
邺城官署里大部分都是韩馥留下来的官儿,袁绍拿下冀州后不是和袁术打仗就是和公孙瓒打仗,真正在邺城的时候反而没多久,内政方面韩馥当冀州牧的时候是什么样,他当冀州牧的时候还是什么样。
沮授田丰等人能不能用他说不准,反正 义张 高览那些武将是真不错,尤其是那 义,打起架来和张文远有一拼,当然他也就和张文远比了,比起勇冠天下的吕奉先吕大将军还是差的远。
原焕听着他对邺城那些人的评价,听到他暗戳戳的自卖自夸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奉先之勇武,的确天下无双。”
吕布骄傲的昂首挺胸,他说什么来着,主公眼里最厉害的武将果然还是他,毕竟天底下没谁敢说比他更厉害,只有他吕奉先可以毫不心虚这么说。
“并州混乱,袁绍此去,没有三五年怕是平定不下来。”原焕抿了口热茶,示意吕布在旁边坐下,然后声音缓缓问道,“奉先出身五原郡,可曾想过率兵返乡?”
“返乡?没想过。”吕布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他跟丁原到洛阳时就没有家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五原那边有没有血亲他也不清楚,反正自从父母故去,他就再没见过别的亲人。
估计要么是嫌弃他家没出息,怕他上门打秋风,要么死在了战乱之中,莫说家人,偌大个并州,他连能说得上的朋友都找不出几个。
毕竟让他看顺眼的都跟他一起来中原了,看不顺眼的管他们是死是活。
“主公,并州那地方比中原乱的多,以袁本初那点兵,三五年怕是拿不下来。”吕大将军撇撇嘴,捏捏拳头说的认真,“只上党一地就有黑山贼和河内张杨虎视眈眈,官署里朝廷派过去的官儿在那里经营几年,估计也不会任袁本初压在他们头上,三五年的时间,他拿下上党郡都有难度,更别说整个并州了。”
别说三五年,给他三五十年能拿下来都是他有本事。
“拿下并州虽然艰难,但是至少给了他一条路,总好过让他留在冀州和我们作对。”原焕扬起唇角,慢慢悠悠继续说道,“袁本初心怀大志,给他一个卷土重来的机会又能如何。”
图谋天下的心谁都有,如今这几十路拥兵自立的诸侯之中就能找出一大半想推翻朝廷自己当皇帝的人,只是忠孝仁义压在头上,谁都不敢说出来而已。
袁绍有大志,那就让他看看,他究竟是以并州为大本营东山再起,还是在并州和胡人相互牵制,鹬蚌相争,最后便宜了他这个渔翁。
吕布心头一动,感觉他们家主公话中有话,正了脸色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眼睛一亮,压低了声音小声道,“主公莫非是想,借并州胡人之手除掉他?”
袁绍袁术二人都不是好相处的,那袁术整日在主公面前装疯卖傻,试图让主公忽略掉以前的事情,袁绍虽然没有装疯卖傻,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兄弟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儿,主公肯定看他们不顺眼。
袁公路好歹是主公的亲弟弟,看在一母所出的份儿上主公可能饶过他,但是那袁本初,呵呵。
吕大将军眯了眯眼睛,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锐利的眸子杀意尽显。
原焕:……
倒也不至于。
袁绍现在看似落魄而走,其实并没有伤到筋骨,甚至比逼迫韩馥让出冀州牧的时候实力更强。
兵马不多,但都是效忠于他的亲兵,身边的谋士少了个郭图,多了个荀谌,且不说荀谌的能耐比郭图强多少,只没了郭图这个只会坑主公的“敌方奸细”,他就能少走很多弯路。
荀氏兄弟几人都是不世出的人才,荀谌荀友若文武双全,心智谋略皆为上乘,只要袁绍肯听,拿下并州而后徐徐图谋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以袁本初的性子,大概率是时信时不信。
即便如此,他也不是胡人轻易能杀得了的人。
“袁绍虽然多端寡要,好谋无决,但也不是无能之人,并州胡人奈何不得他。”原焕摇摇头,打消这人心里那不合实际的念头,然后才转移话题,“如今已经拿下冀州,驻扎在府上的兵马暂且不动,冀州各郡县骑兵步卒的操练也不能落下,伏义过两天从卢奴回来,到时奉先、伏义、文远一同过来,看看要去驻守何方。”
文官们忙碌,武将也闲不下来。
袁府毕竟只是个庄子,荀 他们在府上处理公务没什么,这些武将不能天天守在这里,冀州北有幽州,西有并州,不算南边的兖州,要重兵驻防的地方也不少。
尤其是邺城,在他们彻底掌握冀州之前,邺城绝对不能出乱子。
“我们都离开的话,府上就没人了。”吕布皱起眉头,觉得至少得留下来一个守在他们家主公身边。
虽然没仗可打很无聊,天天在军营里转悠也闲得浑身不得劲儿,但是主公身边不能没人,别人家主公身边都有几十上百的亲卫走一步跟一步,他们家主公身边不能只有几十个护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