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吕布在,那些需要武力威慑的活儿就能全部推过去,吕奉先不耐烦处理军务,让他去打服不服气他们的人他跑的比谁都快。

两下分工,每个人都能忙得过来。

高顺和郭嘉接触不多,每次见面都有荀 在场,郭奉孝知道轻重缓急,不会在处理正事的时候胡闹,所以到现在为止,高伏义还没有亲自见到过那位先生层出不穷的骗酒手段。

只是没见过不代表不会防备,吕奉先和张文远都在那人手里栽过好几次,他再怎么心大也不可能一点儿不注意,“我已经让人把酒水全部搬去军营,什么时候喝完什么时候再要,奉孝先生不常去军营,就算去了也拿不到酒。”

他的兵训练有素,不会随随便便把东西给出去。

吕布耸耸肩,“他第一次从我手里骗走两坛酒就是假借主公的名义让亲兵去取的。”

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兵有信心,但是不能太有信心,毕竟郭奉孝是主公爱重之人,谁能想到他会假借主公的名义讨要东西着,还不得要什么就给什么。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远,很快连吕大将军头顶的须须都看不见踪影,郭嘉磨着牙跺跺脚,裹紧外袍回议政厅生闷气。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那俩人跑那么快干什么?

暖融融的房间里,荀 和周瑜手边已经放了一摞处理好的公文,这些天州郡人事没有太大变动,需要处理的基本都是各地送来的账本,查账这中事情熟能生巧,上手之后很快就能处理完。

郭嘉有气无力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趴在书案上托着脸哀哀戚戚看着周瑜,眸光幽怨又是一声长叹。

少年人太聪明也不好,他本以为周家小郎涉世未深,怎么着也能和吕布一样让他哄过来七八坛子美酒佳酿,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然一口也没能骗来。

周瑜从容淡定坐在那里,握笔写字动作流畅,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不管怎么样,只要主公没有开口,奉孝先生就别想从他手里讨酒喝。

也别想从伯符那边下手。

伯符那边有吴夫人看着,他自己敢多喝几口还要被教训,更不用说和这素来文弱的奉孝先生一起开怀畅饮。

荀 放下笔,扬起唇角笑吟吟看向郭嘉,“奉孝若是无事,不如想想孔北海得知救兵变成冀州兵马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若孔北海发檄文与主公为敌,以奉孝文笔之犀利,想来不会令主公陷入不义之地。”

郭嘉抬眼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坐正了一点,“孔北海虽然傲慢,却并不是傻子,此时得罪主公,除非他想让所有百姓跟他一起葬送在黄巾贼手中。”

周瑜分出心神听他们说话,不一会儿猜出了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方才只知道青州黄巾贼复起,北海相孔文举被黄巾贼首领管亥围困,走投无路只得派人前来冀州求救。

现在看来,事情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郭嘉一点也不担心孔融会和他们为敌,焦和再怎么无能,青州刺史也不是孔融,官大一级压死人,能做主青州的除了黄巾贼只能是焦和,孔融那么重视礼数,不可能作出越俎代庖的事情。

至少在表面上,青州的事情还是焦和做主,他再怎么不愿意也不能违抗上官的命令。

如果真的有檄文来指责他们家主公,他们从哪个方面都能反驳回去,太史慈带着求助信来到中山,他们不帮也没人能说什么,派兵帮忙是他们有情有义,没有千里迢迢跑去帮忙,帮完忙后还被骂的道理。

孔融要是敢主动挑事,他就能火力全开把人骂回去,天底下会挤兑人的多了去了,不只他孔文举一个人文采出众满腹文章。

议政厅中几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不远处的书房里,原焕同样在猜测孔融知道被太史慈带去的兵马出自冀州时是什么反应。

孔融此人不足为惧,和孔文举相比,他更在意刘备如今的情况。

刘皇叔以中山靖王之后、孝景帝玄孙自称,不过在这个时间点,他还没有机会见到远在长安的小皇帝,更没有被皇室承认为皇叔。

关东联盟成立之前,这人参与镇压黄巾贼,关东联盟解散之后,这人因为自身实力有限,想干什么都没有底气,如今还是凭着少年时与公孙瓒一起拜卢植为师,师兄弟之间情谊深厚,这才一步步成为平原相,有了一郡之地可以落脚。

刘玄德此人被后世史家评价很高,在这动不动就能出现屠城惨状的年代,能始终坚持以德服人爱重百姓的主公,除了他之外再找不出几个。

虽然屡战屡败,却屡败不馁,如此百折不挠,也是难得。

太史慈没有将求救信送到平原国,刘备还会不会派兵帮孔融就说不准了,平原国同样在青州境内,他自己的地盘尚且不安稳,现在又没有孔融找他求助,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太多兵离开平原国。

造成青州黄巾贼猖獗的直接原因就是当初刺史焦和将青州兵马尽数带离青州,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他手中兵马本就不多,要是派出去太多,平原国很有可能重蹈覆辙。

青州已经够乱了,再不平定下来,境内只有黄巾贼没有百姓,他这个国相也就别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