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史慈的提醒,洋洋洒洒说了一通让那些山贼当兵的好处,然后眼巴巴的看向他们家主公,希望能给他分点兵。

他比吕奉先好打发多了,他的兵不需要配马,马多贵啊,他只要人就满足了,不管多逃滑的兵油子,他都有把握把人操练出来。

当兵和当山贼是两种感觉,虽然他没当过山贼,但是他见多识广,也知道那些山贼是什么情况,反正不管什么身份,填饱肚子都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们这里吃饭管饱,只这一点就能让绝大部分士兵没有找下家的理由,毕竟纵观整个大汉,伙食能和他们冀州军相比的不多见。

这回带回来的俘虏当过山贼当过流民,训练起来比新兵蛋子容易的多,只要能练出点模样,上战场后战斗力也比其他军队强,这些都可以说是死人堆里拼出来的人,只要能培养起来,他们冀州的战斗力至少要翻上一番。

乱世之中兵越多越好,难得有送上门来的兵,让他们去种地岂不是划不来。

原焕坐正身子,心道果然人以类聚,吕布回来之后先说的也是这些,从俘虏中挑出一部分入军籍,百姓就不用提心吊胆担心服兵役,正好一举两得。

冀州钱粮丰足,又不是养不起那么多兵,就把那些俘虏分到他们手下当兵呗。

他们冀州的确钱粮足够,但是陡然间增加那么多士兵还真不太可以,最多遴选出十万精锐分到各个将领手下,其他人还是得老老实实种田,亦或是跟张 一起去青州屯田。

义听到最多遴选出十万精锐那里忍不住喜笑颜开,十万也行,他不嫌少,冀州那么多将领,他 文泰排不上第一也能稳稳占据前三,十万精挑细选出来的兵,怎么着也能分他两万。

两万大军,再加上他手上现有的几千兵马,带出去多有牌面。

嘿,他 文泰也是能统领几万兵马的大将了。

这年头出门报兵马数量都要夸张着来,两万多人稍微夸大一下,他手下怎么着也得有十多万大军。

至于被挑剩下的那些山贼是种田还是挖沟修路,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张文远那个爱带着士兵干徭役的家伙,他的兵就要和他一样上阵杀敌。

太史慈:……

唉,一个二个的都靠不住。

原焕心中想着要给这些将领什么奖赏,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听着两个人汇报太行山中的情况,小半个时辰之后,太史慈和 义结伴离开书房,他才从书桌下面的暗格里抽出几张纸提笔写字。

在匠人们的不懈努力下,作坊终于琢磨出了又便宜又能大量生产还能用来写字的纸,虽然这些纸看上去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丑,但是仅仅能用来写字这一点就足以让天下士人人惊喜不已。

纸张比竹简容易携带,邺城藏书楼里那么多书供人阅读,用竹简传抄不知道要搬多少竹简,用纸来抄写就容易多了,原焕让人在藏书楼附近的大街上开了家铺子,专门贩卖作坊里制作出来的纸,价格让大部分士人都能买得起,先把纸弄出来,再让匠人们研究怎么把整本的书印刷出来。

几百上千年之前就有印玺,印玺和印刷的原理差不多,民间一直没有研究出印刷的技术,不是匠人们研究不出来,而是没有供他们大量印刷字迹的纸。

现在只是开始,等到邺城书院开始正式招生,到时候要打的才是真正的硬仗。

不流血不动刀兵,却不代表死不了人,世家和庶族之间的矛盾一旦爆发,不会比激起民间起义的朝廷和百姓之间的矛盾缓和到哪儿去。

只看他们谁能更胜一筹。

义离开州牧府邸,抬头看看天色,这时候回军营赶不上饭点儿,不如找个地方蹭饭,吕奉先就住在旁边,他们刚刚回到邺城就去拜访吕大将军,那家伙肯定不会吝啬到连一顿饭都舍不得请他们吃。

出去打仗那么些天,他最不习惯的就是军中的饭菜,他以前也不挑食,可是在官署吃了一段时间的饭,再去军营总感觉味道不太对。

他之前打听过,官署的厨子和主公府上的厨子都是主公从中山带过来的,不只这两处,连文若先生、奉孝先生、吕奉先他们几个身边的厨子都是中山来的,以前和吕奉先不熟不好意思开口,现在他们已经是并肩作过战的关系,分出个厨子让给他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吧。

义想去找吕布蹭饭,太史慈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一起胡闹,只想赶紧回军营处理军务,他们刚刚回到邺城,大小事务都要核对交接,没有饮酒作乐的时间。

两个人意见达不成一致, 义也不肯自己一个人去找吕布,仗着自己身高体壮力气大,硬拖着太史慈不让他走,太史慈被他弄出了火气,来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在路口打了起来。

“你们在这儿干啥呢?”不远处的墙头上,顶着满脸青肿趴在那儿的小霸王朝下面扔了两块石头,“城里严禁斗殴,主公府邸旁边更不能打架,你们再打一会儿,巡逻的士兵过来就得把你们全抓走。”

有什么纠纷不能出城再打,非得在主公家门口动手动脚,待会儿引来吕奉先,两个人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义和太史慈停下动作,顺着声音看过去,嘴角抽搐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许久, 将军艰难开口,“这谁啊?”

太史慈难以言喻的捏捏眉心,“如果我没有听错,应当是孙伯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