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打破了城里的寂静,大人们说着话谈论他们知道的各种事情,别管从哪儿听到的,二大爷家的外甥媳妇家的三妹夫在官署当差传出来的一丁点小道消息都能让他们兴致勃勃说上好几天。
孙坚握紧缰绳停在官署门口,揉揉肩膀活动活动筋骨,把缰绳扔给旁边的亲兵然后利落的翻身下马,他本来想着过几天再回城,架不住曹孟德派人来找,不想回也得回来。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年关,他还想着提前把军中的大小事情全部安排好,到时候给曹孟德留个口信儿立刻走人,只要他人不在城里,曹操想拦也拦不住他。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家伙也想溜,也不想想一州牧守能随随便便离开吗,他走了不要紧,兖州那么多百姓怎么办,他就是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兖州百姓想想吧。
州牧走不得,他这个刺史倒没多大问题,除了他们兖州,别的地方要么只有州牧要么只有刺史,有州牧在,刺史自然可有可无,身为官职略小的那一个,他当然能毫不心虚的撒腿就跑。
希望曹孟德不要拿主公当幌子骗他回城,不然他们俩怕是要在官署里打一架,他孙文台人称江东猛虎,打十个曹孟德都绰绰有余。
只看个头也知道他肯定赢。
乌程侯走路带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来到书房,看到满屋子的武将后愣了一下,一只脚停在半空中迟疑的问道,“需要把德谋、公覆他们喊来吗?”
“不不不,不需要,乌程侯您快请坐。”曹仁显然已经悄悄打听过消息,看到孙坚过来笑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连忙站起来把这人推进去坐好,不给他留任何喊人的机会。
去冀州带兵打仗多辛苦,还要远离故土背井离乡,那么痛苦的事情他们来承受就行,不能让进乌程侯麾下的兄弟跟着一起受罪。
这年头,像他们这样友爱同僚的人不多了。
孙文台狐疑的看着笑成一朵花的曹子孝,再看看旁边同样暗含激动的其他人,要不是确定曹操不会杀他灭口,甚至以为这是特意把他骗回来参加鸿门宴。
啥情况?
曹操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从桌上拿了个布兜递过去,“这是邺城送来的信,文台兄看看。”
一起送来的信件有两份,点明了一份给他一份给孙文台,他虽然好奇,却也没有私自拆别人信件的念头,有好奇心是人之常情,想知道直接问就是了,还用得着偷看?
曹孟德故作不在意的咂了口茶水,将书案上堆放整齐的书简弄乱再重新整好,然后才假装漫不经心的问道,“文台兄,兄长在信里说了什么?”
乌程侯抖开信纸一目十行看完,脸上的表情渐渐呆滞,“天子如今在邺城,主公说他隐约记得我当年在洛阳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了传国玉玺,询问玉玺现在在什么地方。”
曹操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兄长不说,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曹仁凑过去兴冲冲提议,“趁现在还在乌程侯手上,先拿来给我们开开眼呗,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玉玺长什么样呢。”
“闭嘴,老实点儿。”曹洪一巴掌把人拍回去,传国玉玺是他们想看就能看的吗,他长那么大没见过,跟谁活到现在见过了一样。
孙坚颤抖着手把信纸放下,张了张嘴艰难的说道,“我也隐约记得,当年打进洛阳的时候,似乎、好像、大概、也许的确从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来了什么东西。”
曹操:???
什么叫乎、好像、大概、也许的确从皇宫的枯井里打捞出来了什么东西?
传国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不当宝贝一样好好看着,还能弄丢不成?
孙坚揉揉有些僵硬的脸,打了个哆嗦赶紧跑回自己府上找,希望他身边的人足够靠谱,搬家的时候没有把玉玺弄丢,不然他上哪儿找个同样的东西还给小皇帝?
不着急不着急,他忘了别人肯定不能忘,要对身边的人有信心,传国玉玺那么重要的东西肯定会收的妥妥当当,那么大那么沉那么要命的一个盒子,总不能说丢就丢啊。
夭寿了,他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忘的一点儿也没有,这脑子是被袁公路吃掉了吗?
曹操木着脸看着孙坚跑远,眼神逐渐杀气腾腾。
夏侯 和曹洪一左一右赶紧把人按住,“大哥!冷静!不能杀人!”
第116章 烽火不熄
孙坚把玉玺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猛不丁想起来还有那么个玩意儿在自己手上人都傻了,来不及想曹操把他喊回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说,赶紧回自己在城里的住处翻箱倒柜找东西。
还好把玉玺忘了的只有他自己,那个装着大宝贝的木匣子就在书房里好生生待着,他平日里不经常来书房,有事儿要么去官署要么去曹操府上,文书杂务送他这儿来他也没空处理,不如直接送曹州牧哪儿去。
能者多劳,在这种事情上,他承认曹孟德比他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