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最危险的不是西凉的兵马,而是贾诩贾文和,那一个人的杀伤力就抵得上凉州所有的兵马,难得现在有机会把人弄到身边来,他可不敢让这么个定时炸弹一直留在西凉。
不就是性子懒散不爱干活吗,多大点事儿,他们家郭祭酒从前也是恨不得一觉睡到大中午,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不也是处理什么事情都手到擒来?
想在他手底下偷懒可不容易,不如看看他们究竟谁技高一筹。
郭嘉被他们家主公的眼神看的有点恼羞成怒,面无表情的将手边茶杯里已经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气鼓鼓的盯着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的黑心主公看个不停。
卫觊没有注意到两个人之间的风波,听到这里也不矜持了,关中的生意已经不需要他操心,卫氏势头太大不是好事,及时将手里不该碰的东西交出去方是家族长存之道,制盐的法子本就不是他们的,他们已经凭借这法子赚了不少银钱,贪心不足是商家大忌,卫氏不单单是商家,更不能为了银钱而葬送全族的前程。
“主公,若凉州目前无人前往,觊自请为主公分忧。”卫伯觎是个明白人,也没打算拐弯抹角,直接将心里想的说了出来,“这两年卫氏通过盐路换了不少粮食,售卖细盐的账册和其他账册不在一处,关中刚刚经历蝗灾,官府存粮不足,主公可有打算将售卖细盐换来的粮食拿出来救济百姓?”
原焕笑了笑,“粮食既然是卫氏用盐换来的,自然归卫氏所有,直接拿粮不妥,让孟德按照市价加一成买来,省得你们白忙活。”
卫觊顿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倒也没有拒绝。
制盐成本不高,但是也需要成本,他们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让百姓能吃上便宜又干净的盐,成本主要就是人力,如果真的把粮仓里那些粮食全部拿出来,卫氏不说元气大伤,至少这两年的进项是没了。
主公愿意用市价来买已经是意外之喜,大不了最后加的那一成他再以河东卫氏的名义捐出来。
郭嘉看到他们家主公直接从书案上拿了份任命诏书给卫觊,看了一眼上面的官职不由挑了挑眉,曹孟德前些天信誓旦旦说这人从凉州回来之后肯定会留在关中,别管是京兆尹还是什么,总之要留在关中干活,但是看主公这提前准备好诏书的样子,那家伙只怕是白高兴一场。
卫伯觎从凉州回来之后还要再去凉州,人家的确要管内政,但是管的不是关中的内政,凉州刺史只干凉州的活儿,没道理连关中地界儿一起管着。
可怜的曹孟德,接下来还是得亲自处理那堆积如山的竹简,啧啧啧,还好他机智提前跑回来了。
原焕提前准备好了任命书,卫伯觎能主动请缨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轻松,尤其这人聪明又识趣儿,不像郭奉孝一样一会儿看不住就想给他找麻烦。
他们现在的重心主要还是放在中原,凉州那边只要不乱就是最好的,不需要卫觊将那里治理的多好,能安稳就行,当然,如果能在安稳的基础上再做点别的事情那就爱更好了。
边郡的兵马不能掉以轻心,广兴学校也有必要,凉州那地方容易出猛将,教化这一块儿做的不太好,如果能让尧舜孔孟之道在偏远边郡传播开来,至少能选拔官员的时候容易很多。
那地方地广人稀,治理的难度比中原大的多,不管怎么样,安稳要排在第一位。
吕布百无聊赖的听着他们家主公和即将出任凉州刺史的卫觊说话,眼珠子转来转去将屋里的摆设看了一个遍儿,自顾自玩儿起了找不同的小游戏。
唔,除了窗子底下的香炉换了样式,其他似乎没什么变化。
等会儿,他来这儿也有正事儿,怎么见了主公之后只剩下卫伯觎一个人说话,他的事情还没说呢。
吕大将军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事情也很重要,连忙给他们家主公使眼色示意他有话要说,正好原焕要叮嘱的也说的差不多了,喝了口茶润润喉咙,然后让吕布说话,“奉先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还有一点小事儿。”吕布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马腾家的大儿子马超武艺不凡,在凉州时平定羌胡立下不少功劳,马腾打算让他来中原长长见识,主公可愿将他收入麾下?”
他可以给那小子做担保,别的不敢说,打是真的能打。
原焕放下茶杯,听到马超这个名字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觉得让锦马超来中原是长见识,和凉州的羌人比起来,他更觉得来中原是降低游戏难度。
前提是,双方都不动脑子。
在不用兵法谋略的情况下,和胡人打仗可比和中原人打仗凶残多了,“奉先可以将人带在身边,今年天灾颇多,各地日子都不好过,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冬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
吕布咧了咧嘴,“主公放心,谁敢来犯,定让他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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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曹操在官署里板着脸批阅公文,自从卫觊郭嘉一起离开,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他一个人身上,官署里没几个好用的人,气的他头疼病都快犯了。
等卫伯觎回来,他再碰这些东西他就不姓曹。
曹孟德力透纸背,字迹愈发潦草,还好他还顾忌着不能让人看不懂他的字,没有放飞到写字写的自己都认不出来。
门口,曹洪探头探脑看了一会儿,在临迈进门槛的前一刻又缩了回去,“元让,你去。”
夏侯 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飞快的退到走廊尽头,打定主意不肯凑过去,他还没活够,不想主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