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孟起年纪虽小,打过的仗却不少,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夏侯渊回道,他对凉州的情况了解的多一些,锦马超在西凉威名赫赫,小小年纪就杀得羌人、氐人闻风丧胆,与其担心马超,不如担心曹子孝。

曹仁:……

他又没说话,为什么都看他?

曹操揉揉额头,也意识到他们这儿有个年纪比马超大但是心性可能还比不过马超的家伙,沉下心面无表情继续研究怎么出兵。

马超听不听话他不管,曹仁要是敢不听话,他立刻让那小子去种地。

关中兵马调度动静不小,张鲁在汉中时刻关注周边的情况,远的地方不容易打探,关中和汉中挨边,这么近的距离还打探不到对方在干什么就太废物了。

他上次按刘焉的意思带兵前往长安,本想着趁乱拿下关中一带,让他的五斗米道更加为人所知,汉中在他的治理下一片太平,再多个关中也不是治理不来。

眼看着他人已经到了长安,长安城里的文武官员死的死逃的逃,连天子都弃长安远走,正是他废掉所有官府官员的大好时机,关中和汉中区别很大,最明显的就是他可以随随便便废掉汉中的县令县丞,但是不能在关中这么干。

关中的县令县丞算不得什么,那儿有个长安城,长安城里的文武百官哪个都不是他能废的,不然他就不是一个小小的汉宁太守,而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平时的长安他不敢动,乱起来的长安却没问题,他敢保证,比起那些把百姓欺压到宁可造反也不愿意听从官府调遣的官吏,长安城的百姓更能接受他五斗米道的治理。

他这边刚到长安,那边刘表就跟着来捣乱,最后谁也没拿下关中,全部被冀州那边派来的人给赶了出去,如果没有刘表跟着捣乱,他或许还能有一战之力,有刘表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拖后腿,他就是真神仙也没法扭转乾坤。

话说回来,冀州那边的兵马是真的厉害,他手底下怎么就出不了几个厉害人物呢?

不说和吕布、 义比,能有人家一半能打,他也不用天天发愁将来怎么办。

张鲁本来觉得以他的实力当个割据一方的诸侯完全没问题,等局势更乱一点,直接改汉宁太守称汉宁王也不是不可以,经过长安一行,这才恍然意识到称王称霸并不可行。

阎功曹说得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称王之后就是彻底和朝廷翻脸,现在朝廷式微拿他们没办法,没准儿将来出现个光武帝一样的猛人,他早早称王的话就是人家集火的活靶子。

退一步说,即便汉室宗亲中没有人能扛起兴复汉室的大旗,将来有其他人想借朝廷的名义逐鹿天下,他这个早早表明态度的汉中王同样是个活靶子。

称王有风险,割据需谨慎,还是继续当他的师君更稳妥。

有朝政方面的事情就以汉宁太守兼镇民中郎将自居,他们五斗米道内部的事情就以师君自居,就算没有汉中王的名头,他在汉中也是实打实的无冕之王。

这次关中有动静,该不会是想打他吧?

张鲁撑着脸想着,想来想去拿不定主意,索性不再自己一个人瞎想,而是让人将他的亲信全部喊来。

他一个人坐立不安不如一群人一起坐立不安,事关汉中存亡,不能他一个人发愁。

事实上,张师君心里其实没那么愁,虽然他心里的确有点小心思,可他毕竟没有和朝廷翻脸,就算曹操亲自率领大军过来他也不怕。

他汉宁太守的官是朝廷任命的,镇民中郎将的名头是刘焉上表朝廷举荐的,来路正当经得起查,再说了,他又没造反,原司徒不能无缘无故治他的罪,原司徒向来喜欢招降纳叛,没准儿到时候不光不会罚他,还会给他升官加爵。

只是想归想,他毕竟是汉中的无冕之王,不能把投降的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就算脑子里装满了怎么投降对他们最有利,召集亲信的时候也不能表现出来。

他要是没开始打就琢磨着投降,还怎么压住手下的谋士武将?

功曹阎圃很快来到正厅,行礼之后找位置坐下,“主公何事如此着急?”

张鲁叹了口气,满面愁容不知该如何是好,“今日有斥候传来消息,曹孟德开始往陈仓调兵,过了陈仓就是汉中,先生觉得曹孟德意欲何为?”

汉中位置险要不是虚的,从关中到汉中一共没有几条路,一条是走关陇大道到凉州,从祁山进入关中,还有就是从陈仓走散关,这两条路是最容易行军的大路。

百姓从关中逃难来汉中可以走斜谷道、走子午谷、走骆谷道。

斜谷道的北边在 县一带,秦岭太白山处流出的褒水向南流入汉江,斜水向北流入渭水,两条河谷开辟出斜谷道,虽然路不太好走,却也不是过不来。

子午谷、骆谷道和斜谷道差不多,同样都是崎岖难行的小路,百姓逃难不要命了可以闯这些小路,想要行军却是万万不可能。

曹孟德想要对他们用兵,要么借道凉州,要么走陈仓和大散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