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消息走漏,楚王野心勃勃,定要寻理由,从滇南入京,抑或是——
不管如何,对封家来说,都不是好事。
如今,保下这个“太子”,是势在必行了。
既如此,对方给予的方便,收下就是。
“多谢太子。”封月闲道,声音天然带着冷感,如冬日雪泉擦过溪石,奔流而下。
封月闲口称她为“太子”,宋翩跹放心不少,笑容真诚许多:
“何须言谢。”
欲速则不达,宋翩跹心知今日这个进展已经足够了,封月闲的心防还重,如今只是利益一致,才与自己站到一处。
她想了想道:
“大婚当日,本该同床,楚王不一定知道太子病重的消息,按理说要留你在正殿歇息,才更为保险,能瞒去太子重病的事儿。但……”
封月闲拂袖,自顾自给自己倒了碗茶,轻抿:
“但又怎样?”
“但你我关系如若太好,又恐楚王忌惮你我联手。”宋翩跹边想边道,语气缓慢,“月闲以为如何?”
“言之有理。”封月闲颔首,面上却似笑非笑,一双清凌凌美目从宋翩跹面上刮过。
这便是还有后话。
宋翩跹安静等她下半句。
“我乃一品将军嫡女,大婚之日竟与夫君分房而居,传到外头,可又要被当做笑谈了。”封月闲眉微挑,“怎么,公主又想看我遭人奚落?”
宋翩跹哑然,封月闲果然记仇。
“自然不是。”
封月闲手下微动,将茶碗搁到桌上,声音不容置喙,又带三分柔媚,笑意轻淡如雾:
“那还请太子,给我些体面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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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门前,长廊前束手立着许多宫侍,以雪青和徐礼为首,原本徐敬也要留下,雪青稳妥地执行着新主的命令,让两个小太监送徐敬回去歇着了。
等了一盏茶多功夫,徐礼眸色微动,对雪青道:
“雪青姐姐,太子妃还未用点什么,我为贵人端些宵夜来。”
“我已吩咐小厨房做上了。”
徐礼哽了下,道:“那我亲自带人去接,不劳姐姐们走一趟。”
“太子让你等着伺候。”雪青不轻不重地看他一眼,道,“你有何事,一定要离开的?”
雪青到底是暗卫出身,警觉性奇高,徐礼登时不敢再动了,道:“姐姐这话说得——”
殿内突然有人扬声唤:
“都进来罢。”
雪青带着众人鱼贯而入,见主子准备歇息,雪青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备汤池,剪烛花,替换新茶,上宵夜,服侍太子妃更衣,数十个宫侍在殿内走动,气氛活泛开来。
宵夜上了琳琅满目,封月闲的确饿了半晌未进食,腹中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