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贤妃,本就是封月闲入宫的另一个目的。
此时换其他人,定是谦虚两句、说点“为殿下分忧”这种讨巧话,偏偏封月闲被人家的笑迷了眼乱了心,张口就是一句:
“这是我本意,不用你说。”
宋翩跹仍是笑模样,如一池春水淋着银粼粼的波光,美极了。
春水轻漾起银箔般的光,点头的动作如春芽摇曳,轻柔道:
“好。”
封月闲心也被吹皱了。
贤妃居宜喜宫,封月闲下了车辇,就见宜喜宫门大敞着,却连个迎自己的人都没有,只有宫门前垂首立着的两个小宫侍。
小家子气的下马威。
小宫侍见封月闲来了,愣了下,才知道行礼。
封月闲目不斜视,带着人径直往里去,脚下极稳,生生把宜喜宫走出了东宫的泰然自若来。
甚至还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左右布置的奇花异草,这些外边难寻的花草,在宜喜宫中竟随处可见。
正殿窗前一树榴花如火,正应了那句“榴花开欲然”。
寓意也正合了贤妃在宫中的地位。
除却先皇后一对儿女,宫中也就只有贤妃最能应石榴这多子的象征了,且贤妃膝下宋渠宋端俱是皇子,比先皇后嫡出太子也不差什么。
因太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把赌注压在二皇子上的臣子也不在少数。
宜喜宫正殿迎出贤妃贴身宫侍萱草,行礼道:
“太子妃万福,贤妃娘娘在里头等您了,另还有何婕妤并宁才人,一道在里头说话。”
“起。”封月闲淡淡道,从萱草身侧越过,唯留下一抹淡淡的冷香。
她行到殿中,果然见三个女人一台戏的标配正等着自己。
上座是一身绯红百花裙、满头珠翠的贤妃,底下依次坐着另两人。
瞧服饰,打扮低调、但身上服饰都还能看的应是何秋婵。另一个只剩素净的,便是宁家送入宫的宁遥梦宁才人了。
各自行过礼后,几人才入座。
萱草带人换了新茶。
不同于其他人,这些后妃入宫早,封月闲又不爱出席宫宴场所,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封月闲。
瑰丽无双,靡颜腻理,偏又带着冷美人的风致,最是勾得人心痒痒。
宁遥梦甚至冒出个想法,若是封月闲早生几年入了宫,哪还轮得到贤妃宠冠六宫。
她下意识看了眼贤妃席轻眉,见她极力娇艳的面容在封月闲面前难掩颓色,眼角有脂粉盖不住的细细纹路,心里便觉快意,她拿扇挡了挡神情,道:
“太子妃好风采。”
“可不是么,臣妾都看愣了。”何秋婵轻轻柔柔道。
贤妃饮了饮热茶,方道:
“本宫未见过太子妃,才喊她来见上一面,偏你们嘴巧,见了人家皮囊,都吹捧起来了。”
她瞥了眼封月闲,“到底是新婚的小女儿,沾着喜气,颜色都添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