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般严肃,意绫老实下来。
“是啊,怎么了?”
“那好,我问你,我知道你送信过来,与我寒暄都是因为我是氾河一支选出来的帝皇。但你在之后陪我读书,教我课业,陪我熬过漫长寒暑,这也是因为我是氾河一支选出来的皇帝吗?”
意绫听他说到这里,脸慢慢地红了。
她听懂了阿惹的意思。
一般的女子许是会因为害羞回得含蓄,可她却是不一样,她虽是害羞,却还是在阿惹如此问之后底气十足地说:“当然不是。”
“护着你,是出自昌留一支的使命,陪着你,却是因为喜欢你。”
她理直气壮地说出了这句话,倒是很想看看阿惹会怎么回答。
阿惹一直板着的脸在此刻挂上了笑容,宛如冰雪消融。
他露出一个傻气的笑脸。接下来他说的话难得没有磕磕巴巴。
可那时阿惹是怎么说的意绫有些记不得了,等回过神的时候,她已经提笔写了封信送回了昌留。
那信上只说她要嫁给阿惹了。
没写她要嫁给陈已安做皇后。
很快,她收到了信,聂泷答应了。
聂泷要他们一年后完婚,因为他这身子距离养好还要一年。
他说他不想拖着病体到处乱逛,给人一种昌留可欺的感觉。意绫自然不会拒绝。
她满心欢喜地和阿惹等待着成亲的那天。
彼时送信回来的侍从给意绫带回一壶来自昌留的酒,说是昌留的鲛人送给他们的。
酒由琥珀色琉璃壶装着,一旁还放了两个画满了喜庆图案的杯子,意在向他们道喜。
得了认可,意绫心里高兴,起身给阿惹倒了一杯酒。
这算是鲛人一族的献礼。
阿惹知道这点,但他有些迟疑,没有立刻接下这杯酒。不过凝视着意绫的眼睛,见她一脸的高兴,阿惹到底不忍毁了她的好心情,选择接下意绫手中的酒水,慢慢地饮下……
几日后,意绫忽然变得很没精神,阿惹找了人过来看也没看出什么,只以为是天气太热她才懒了一些。
与此同时,留在阿惹寝宫中的鲛珠闪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接下来的一年里意绫变得很奇怪。
她现在很懒惰,这种懒惰不是说她懒得去做事,只在皇城混吃等死,而是她的性格没变,去找阿惹的举动没变,心态却变了。
比如说她去找阿惹时她是笑着闹着,可她的脑子却十分冷静,有一种提不起劲的反差感。要是细说这种感受,大概就是她的身体和她的思维分出了两个人。
她的身体在尽力地贴近从前的那个她,而她的灵魂已经是被禁锢的老人。
她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对。
她就像是陷入了鲛人拿手的幻术里。
她的对面可能站着一个本领高强的鲛人,那鲛人正在以自己的力量对她进行清洗,指示她不得反抗,要她即便知道自己的身体存在问题,也不能去说去治,只能保持着与原来无异的一面。
她解不开对方对自己施下的禁制约束,只能痛苦地在知道自己有病,却无法根治的恨意中浑噩度日。
那人要她不得表现出异常,因此她每日都会快快乐乐的笑着,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