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话说的,像是交出宿枝你就会走一样。你现在之所以不让百妖杀了城里的人,不过是怕你抓不住宿枝,宿枝跑了。所以与其说你在威胁城里人,不如说你在拿城里的人威胁宿枝。”
“而你堂堂魔主,想要杀一个凡人,还要用威胁的手段,简直丢光我们妖族的脸。”
那人说着说着,讽刺地勾起了嘴角。这时正巧风吹了过来,他的红唇之中就含着一缕黑发,显得十分妩媚邪气。
客休听到对方的声音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对面。
一头柔顺的卷发与红色衣摆一同飘向左侧,像是夜幕中跳动的烛火,瞬间点亮了宿枝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让下方看到这一幕的宿枝愣住了。
业怀就站在青瓦上,浅色的眸子里倒映着上方的天空,像是一面映出碧空的镜子,清透干净,美到异常。
他嘴角带着一抹笑,震得客休没了脾气。
而在城下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业怀懒洋洋地看着客休,说:“闹出来的动静不小啊。”他伸出手指点了点,笑得嚣张,“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就这么害怕宿枝活着?”
客休脸色不好看,知道业怀来意不善,就说:“是与不是与你何干,他那般羞辱你,又是那般推拒你,难道你还要恬不知耻的跟着他,无怨无悔的帮着他?如果你真的要如此做,那我们之间谁才是丢光了妖族脸的那个?谁又站在了我妖族的对面?”
是不是想帮宿枝邺蛟不说。
其实他现在看到宿枝心里还是恨得,恨宿枝不曾来找过自己,所以他也不想宿枝笑,更不愿意看到宿枝与他身边的人笑。
但他不喜欢宿枝死在他面前,所以他出现了。只是他的事他不欲与任何人说,更不想让客休看了笑话,就说:“你想多了,我看起来是那么好相处的人?”他这时根本就没想到宿枝拒绝他的话为何客休会知道。
他眯着眼睛说:“说句实话,你想看宿枝倒霉,我也想,只是我与你不一样。如果只是简单地杀了宿枝,那又有什么意思?”
他轻笑一声,像是在指点客休,看不起客休的表情从未掩饰:“傻子,杀人很容易,诛心才是硬道理!与你只知打伤的无趣样子不同,我、更想毁了宿枝那颗仁爱世人的心,我要他盼无可盼,望无可望,我要他怀疑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我要他永世痛苦,所以我们不如来打个赌,你可以守在城外,给我十五天,看看是我能毁了宿枝,还是你能杀了宿枝。”
客休觉得有趣,便带着牛妖退了回去。
其实他不退也没有办法。别说是牛妖,就是他和牛妖一起上,都不是业怀的对手。
可以说,只要业怀要保宿枝,谁都无法越过业怀杀了宿枝。
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客休很快把这件事说给了聂泷,让他传达给饲梦。不知饲梦会做出什么应对。
这边,业怀赶走了客休,一回头就看到宿枝在下方盯着他。
宿枝受了伤,瞧着不如以往那么有精神。业怀讨厌他与别人站在一起,也没有好好与他说话的心情。
不知是记恨宿枝,还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亦或者是本来就觉得人性贪婪,宿枝身边的人与他一样,或多或少都有问题,宿枝没有必要针对他……
他想让宿枝看清这一点,就对着城下的人说,他可以救这一城人的性命,但他是妖魔,不会无故帮助旁人,做事只想愉悦自己,而他现在想看宿枝痛苦,因此他与宿枝打了个赌。
他让宿枝找来自己信得过的人,让这人送金去宁水。
他对着宿枝说,如果送金人带着金走了,他不会追究,只会把这些金当作赏赐送给那人,但同样的,他只会给出一样东西,如果送金人自己跑了,他就不会救这一城人;如果送金人在他规定的期间把金送到了,他就会出手帮忙,救了这一城的百姓。
而这次的打赌也存了他想和宿枝较量的心思。
他看宿枝那副正气的样子就生气,就想让宿枝知道,人心不是宿枝能够看懂的。
像自己这样的人,世上还有很多。
于是,宿枝找了季庭生。
季庭生走的那日,业怀来到了他的面前,给了他一个防身的东西。
但林青觉得这是邺蛟给出的障眼法,没准邺蛟就是要以此折磨他们取乐,没准季庭生拿着这东西会出什么意外,或是这里存了诱惑人心的东西。
由于邺蛟的名声太坏,林青不敢相信他,于是抢过了季庭生手中的东西,毫不犹豫地扔了出去。
季庭生走的那日来到了梅姑的身前,与她说了很久的话。
“房顶漏了的地方我补上了,等我回来陪宿枝打完仗,得了钱,我就把上面的青瓦都换了。到时候就不会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