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要走一遍了。
而外面的雷声那么大,却盖不住他平静的声音。
似乎没觉得诅咒自己永世不得超生,永永远远被锁在雷阵下受苦是什么难事,他向饲梦伸出手,轻声问对方:“这次你可以放肆的拥有属于你的肉身了,你高兴吗?”
饲梦“高兴”到都说不出话了。
他没想到,他会遇到个疯的,即便以自己为阵也要锁死他。
而在宿枝杀了聂泷,把饲梦拉入身体的时候,他唯一后悔的就是上次离开宁水,没转过头去看上一眼……
放在桌子上的贝壳没有亮起。
瞪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贝壳。因为担心是贝壳坏了,就伸出食指拨动了两次,然后甩了两次,再侧着耳朵去听——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这破东西肯定坏了!”
当宁欢端着茶水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业怀蹲在桌子前,只露出半个脸对着贝壳的样子。
那副样子有点傻,有点可爱。因为傻气压住了身上的杀气,宁欢没有觉得害怕。
在那次接到宁欢之后,宿枝就把宁欢送到了宁水。宁欢知道后吓得要死,而那个恶劣到天下闻名的业怀,则在送宁欢的人走后,对着宁欢傲气的哼了一声。
宁欢忐忑地跟在他身后,愁眉苦脸地进了宁水,做好了寄人篱下的心理准备,也不知道为什么兄长要在打仗之前把她送到这里来。
她太害怕业怀了,害怕到不敢当他的面大声喘气,也不敢对着他哭。
因为太害怕了,因为宁水没有人气,因为宁水太冷,她刚到的那天一口饭也没吃进去。
而她和把她送来的人都不觉得那位水君会给她送饭。于是在把她送来的时候,侍卫给她带了一些米面,带了一些干粮。
而她不想吃,就一个人躲在床上吧嗒吧嗒地流着眼泪。
天快黑了,她听到有人敲门,疑惑地看向门口,一想到这里只有业怀和自己,心里更加紧张了,便瑟瑟发抖的来到门前。
业怀还是那身嚣张的红衣,看到她出现,他眉头一皱,看似很不高兴地说:“这是我捡来的。”他从身后拿出了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我嫌这东西腥,不愿意拿着。”然后他掐着尾巴,掐得死紧,“你拿去丢了好了。”然后他乖巧地把鱼往宁欢面前一放。
宁欢什么时候拿过活鱼。
纵然害怕,因为他盯着,还是拿了过来。
而他在扔了鱼之后就走了。
宁欢心眼实,泪眼蒙眬地对着鱼想了很久,转身拎着鱼走了出去,还真的去扔了。
这时有人在她身后幽幽地说:“你还真扔啊?”
她吓了一跳,松了手,鱼掉在了地上,懒得挣扎了。
不知何时回来的邺蛟就在她身后看着她。
瞧她太笨,就翻了个白眼,说:“我不用吃东西,你也不用?看我作甚,洗鱼去。”
宁欢这个时候彻底崩溃了,就哭着喊着:“我害怕。”
不是吧,这东西也害怕?
业怀被她的哭声吓到了,就瞪圆了眼睛,灰溜溜地捡起了鱼走了。
不多时,宁欢还没哭完,见他又走了回来,把做好的鱼端到了桌子上,偏还嘴硬地说:“闲着没事弄得。”
宁欢眼睛都哭肿了,但不得不给他一个面子,拿出筷子拨动一下,然后又哭了:“你这还有鳞呢?”
“你好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