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叶牧站在原地,脸上好像有点发热,不过这应该不是重点。他清咳了一声,道:“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我也想你……我先把尸体扔出去。”顺便冷静一下。意外袭击有点受不住。
安静片刻,一声轻笑,身后的人离开了。
叶牧迅速地处理掉了尸体,迅速地返回了营帐。
江望看起来在毁尸灭迹这行上也是个熟练工,这片刻间,营帐内已经半分命案痕迹都不见了。不过这人也恢复了平日一本正经的样子,坐在案后,看到叶牧回来,示意他坐过来,口中问道:“过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事了?遇上妖魔南撤的军队了?”
叶牧摇摇头,说:“我去京城走了一趟。”
江望坐直了身,身体微微前倾,显然很感兴趣地问:“战场局势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想必京城的震荡也不小吧。我这边对京城的情报倒是一时顾及不到,有什么新鲜事吗?”
叶牧停顿了一下,实在找不到可斟酌的句子,最终只得直接道:“江望,五皇子死了。”同时上前一步,关切地注意着江望的神情。
江望有些怔然,迟滞了片刻才道:“消息确定吗?那人有不少渠道,或许只是假死脱身。”
看着江望没什么激烈的反应,叶牧心下微松了一口气,闻言将当日在京城外遭遇围杀的事说了出来,道:“我怀疑此事的幕后主使就是五皇子,除他之外京中也难以找到有此实力又同妖魔勾结的势力。五皇子的头颅曾被出示给他麾下势力,那双紫眸应该难以造假。两厢一对,应该有七八分的可信。”
“是吗。”江望道,“他是怎么死的?”
“宫中传出的消息,是五皇子意图谋逆,被太子殿下亲手斩杀。”
“那也不错。”江望这样不辨喜怒地说着,突然道,“还有别的消息吧。你看起来有些犹豫……是个坏消息?”
叶牧想要先安慰江望一下,哪怕说几句话也好呢。但是贺大学士的死沉甸甸地压在他心口,里面罗迎所扮演的角色,还有他自身的见死不救……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管怎样,江望有知道这些的权利。
叶牧深吸一口气,组织语言,尽量客观地,将天牢中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述出来。
待最后一句说完,帐内重归寂静。但是这沉默并未持续多久,江望很快开口了。
“罗迎所假扮的丽娘,是我的母亲。”
“我幼年失恃,是以竟从来不知,我的母亲是七杀殿弟子。而罗迎与我的母亲情同姐妹……她是我的师父。”
“我父亲当初那味定魂香,就是下在一碟桂花糕中引我上当。想必是七杀殿查明了其中隐情,故而上门寻仇。”
“即使你出手阻止,七杀殿对他的报复也不会停止。阻了这次,还有下次,再加上因五皇子之事朝廷要治他的罪……他无论如何,也是死路一条。而这说到底都是他自身种下的种种因果,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你不必介怀于心。”江望看着叶牧,眼神沉静,“我不会因此怪你。”
叶牧突然有些说不出话。他觉得面前的桌案太碍眼了。大步绕过去,什么都没说,一把将江望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需要安慰的人,明明是你啊。
他一时想不出该说什么话才合适,又嫌江望身上太冷冰冰,就只能努力地把人再抱得紧一些。
“……我在这里。”憋了半天,他道。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到江望的手臂环了上来。
这一夜,妖魔军出乎意料停止了无休止般的对长益城的进攻。
城内守军警惕着妖魔随时可能发动的更大规模的进攻,但也趁机将长时间战斗的弟兄轮换了下去,让他们抓紧时间好好休息。
意外地一夜安宁。
而第二日,有关长益城的话题,也正式摆到了叶牧和江望面前。
得知进攻长益城是妖魔祭师的命令,叶牧蹙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