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巧巧是开皮影班子的,戏园子每个月一次的唱戏,用的是自己精心制作的傀儡。
小白一顿,当即把自己当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少年,躲在苏九归身后。
他装害怕几乎以假乱真,“哥哥,现、现在怎么办?”
苏九归没说话,死了一个猎户,还有一个罗巧巧。
以他现在的能力可以杀掉一个猎户,要想用体术杀一个九品大妖有些天方夜谭。
突然,他的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手腕处,原本青筋的位置突然凸起,像是里面埋着一根细线。
细线躁动不安,使劲儿在皮肤下鼓动着,仿佛要冲破皮肉,正在呼应谁的召唤。
蜘蛛丝。
罗巧巧为什么这么笃定苏九归跑不出去,因为他提前在苏九归身上埋下蜘蛛丝。
他是傀儡,跟屋内的尸块没有区别。
只要罗巧巧想要他,他就不得不被控制。
“嘶 ”哪怕苏九归受过很多苦,都忍不住痛哼出声。
手腕里的细线抽动,深埋在体内的蜘蛛丝仿佛调动全身的脏器,连着心脏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
他在这么不合时宜的情况,强行和原主的记忆共情。
小狐狸的记忆太简单了,他这辈子都没经历什么事。
他双目通红,眼前一盏血红的灯笼,仿佛能够滴出血来。
小狐狸每天看不到别的,躺在案上,只能盯着天顶的一盏灯。
他双手双脚被钉在四个角,以方便罗巧巧动刀雕刻。
他能感受到刀刃在身上游走,剖下一处处皮肉。
罗巧巧的刀很好,控制的力度恰到好处,剖开他的经脉,挤出他的鲜血。
他曾经哀求过,但他很快就不哀求了,哀求没有用,反而会使罗巧巧更加兴奋。
人还未死,先把全身经脉洗净,掏出血淋淋的心,洗干净再放回原处,然后又被人细细雕琢,剔除多余的肉,留下精致的五官。
原主就日日夜夜躺在棺材里,看着罗巧巧从自己身上剥下皮肉,换掉血水。
一趟黄泉路走得都不安详,多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成了个绝佳的偶人。
他闭上眼,仿佛能感觉到那股痛苦,跟受天雷刑罚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苏九归早就断绝七情六欲,可现在原主的记忆潮水一般涌来。
压抑、怨恨、憎恶、无数情绪层层压下,让他不像自己。
想复仇,想杀人。
这是最直白的冲动与渴望。
“哥,”小白望向门外,急道:“有人来了。”
罗巧巧走向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