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白重重咬着这四个字,养育之恩。
苏九归是他的父亲,是他的师长,他代表的是太清山不可逾越的天道,他是仙门四宗师之一,他象征着道火不熄。
哪怕重生之后也没有败相,不管多少次他都会爬起来,他会重新站上顶峰,逐白比谁都更相信这一点。
现在他就在自己手下,像是他的掌中之物。
逐白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在审视苏九归,那种目光只能被称作是审视,像是猛兽也打量自己的猎物,好奇,高高在上,不带有一点温情。
苏九归的脸与陆云戟有五分相似,但比上辈子的长相要柔和不少,他身上被咒术划出上百道伤痕,披着一件逐白的外袍,血迹渗出,让他看上去像是穿了件血衣。
他发丝凌乱,脸上是斑驳的血迹,可他的眼神很平静,仿佛遇到了逐白这种级别的魔物都不值得他皱一皱眉,死了就死了他也不在乎。
他不太懂。
逐白的动作停了一瞬,黄金瞳变成了细长的竖瞳,那是野兽的眼睛,随时随地就会露出獠牙,一口咬上你的脖颈。
逐白向前倾了倾,与苏九归鼻尖挨着鼻尖。
下一刻,冰冷的嘴唇贴上他的,尖齿划开唇瓣,血珠瞬间溢出,那不算是一个吻,根本是在咬他,像是要把他拆吃入腹。
野兽没有怜惜,他们只有占有和毁灭。
“唔 ”苏九归想挣扎。
逐白死死箍住他,让他只能仰着头接吻,等逐白松手时他已经呼吸错乱。
“他珍视的东西,原来是这样?”逐白舔了舔嘴角,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苏九归听到这句话脸色终于变了,他抬起头,脸色变得很难看。
逐白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也察觉到了他的弱点。
“你记得他在太清山吻过你吗?”逐白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仿佛还在回味苏九归的味道,“那时候我们三个还是一个人。”
苏九归一僵。
逐白不知道是害怕他跑了,还是他本能地就想与苏九归亲昵,他半搂半抱地把他圈在怀里,冰冷的龙鳞包裹上来,冰冷坚硬的触感很特殊,唤醒他深埋的记忆。
记忆中很混乱。
在太清山寝殿里,白龙慢慢收紧,就像是蛇族在交尾,又像是在圈住自己的猎物,他被逐白紧紧包裹住。
苏九归抬起头,看见逐白的眼睛,是纯色的黄金瞳,银发倾泻而下,和他的黑发互相纠葛。
爱意与情/欲交融,难分彼此。
不是他的错觉,这些事真的发生过。
逐白搂着他的腰,感觉他的肩胛骨都因为喘息而微微颤抖。
“想起来了?”逐白盯着他的脖颈,脆弱,纤细,好像咬掉就断了。
“他真的很喜欢你啊,”逐白下巴放在苏九归肩膀上,像是依赖他,又像是要杀了他,“你封了他的灵脉,让他变成一个废人,他都没有真正恨过你。”
逐白每说一个字,苏九归心就下沉一分,他说得太快了,苏九归甚至无法反应过来。
他觉得自己脑海针扎一样疼痛,久远的记忆在苏醒,翻江倒海一样,让他整个人极为混乱。
“不敢碰你,又小心翼翼,只敢守着你,你有危险他会找我来保护你,想要解开咒印,但又不舍得动手杀你,只要你亲近他,他就会躲起来,很懦弱对不对?”
逐白一直用的是他,拒绝承认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