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归淡淡道:“你送我干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逐白不假思索。
苏九归皱了皱眉,又是这句话,逐白小时候说喜欢,苏九归听一听无碍,现在还这样便有些厌倦。
逐白长不大,不知道真正的爱是何物才能这样说出口。
小时候当个小龙怎么跟苏九归亲昵都行,这么大了,两人还这样亲近有些不成体统。
此处风大,一旦人不接话,风一吹什么都散了,耳边似乎只有风声。
苏九归注视着噬渊深处,那里的哀嚎声越来越大了,道:“明天你搬到悔过崖。”
逐白很少离开过苏九归,不满道:“干什么?”
苏九归:“那儿灵气醇厚,适合修行,抄一遍门规。”
又是门规,逐白从小到大不知道抄写了多少次,无非就是讲一些礼义廉耻,尊敬师长,逐白自认为自己很尊敬,也不知道又犯了哪条戒律,问:“你在罚我?”
苏九归懒得理他,只看着噬渊:“是。”
逐白眯了眯眼,道:“因为我喜欢你?”
苏九归根本没看他:“别胡言乱语。”
逐白偏要说:“我喜欢你触犯门规吗?门规一百六十条,没有一条说我不能喜欢你。”
“逐白!”苏九归终于收回了注视噬渊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是真发火了,逐白分得清苏九归的底线,适时让步,“抄门规嘛,去悔过崖嘛,我听见了,这就去。”
一条师徒界限横在中间,逐白一旦越界苏九归就这样,他早习惯了。
逐白说完对苏九归行了个礼,太清山弟子常对师长这样,苏九归想要一个乖巧的徒弟,逐白做给他看,那礼仪行得标准,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可逐白偏偏在笑,好像是在挑衅他。
越长大心眼越多,越难管教。
苏九归没养逐白之前,不知道养个徒弟能这么烦心,什么破脾气都没了。
逐白走后,噬渊深处传来一声异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上爬。
果然时候到了。
苏九归凝视噬渊,手一扬,一把长剑现出,在那东西刚刚探出一个头,长剑横劈而下,金光大盛,一阵嗡鸣声后噬渊深处传来一阵怒吼。
那东西被敲了个脑袋便落下,苏九归没松懈,魔物攒了这么久,爬上来一次肯定不只是冒个头,苏九归面色凝重,不知道魔物究竟藏在哪儿。
守渊弟子赶来时苏九归已经出手了,喊:“云戟仙尊!”
“魔物呢?”几人已经拔剑,可噬渊边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站在边缘的仙尊。
苏九归背对众人,道:“后退。”
“可……”弟子捏紧了剑,不敢轻慢大意,更不敢让苏九归一人独自留守。
“退守三青碑。”苏九归道。
他声音威严,他是如今唯一的守渊人,弟子不敢忤逆他,只能咬牙后撤。
噬渊空旷,风吹过如同鬼嚎,风声越来越大,盖过了噬渊本身的声音,苏九归已经无法听声辨位。
苏九归闭上眼,双手结印,七把长剑召唤而至,苏九归右手掐诀,长剑悬立身前,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剑屏,他的剑屏仙门无人敢闯。
他已经是仙门四宗师之一,却不敢怠慢来人,因为他多强,对面的人就有多强,那是他的镜人。